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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区内的大路很宽,皮卡车开上去,两边还有不小的空余。秦淮摇下车窗,在这短暂的几分钟路程里吹了一会儿风。
到达门口时,配送员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秦淮下车帮了把手,将几箱新鲜蔬菜和肉类搬上皮卡,确认无误以后,给谭休休发了消息。
另一边,谭休休正靠着院子的篱笆门打电话,没看到他的短信。她笑得不明显,也不大方,像是一个在高中时偷偷早恋的学生在用学校的公用电话拨给喜欢的人一样。
她的声音很轻:“你回来了怎么没告诉我?我都没去机场接你。”
“惊喜?我要什么惊喜……没有,我不是不想你,我很想你啊,你的消息我每条都回了!只是这两天有点忙,年底有批客人要来……”
“真的吗?是你的校友?这也太巧了……不是一届的也不要紧啊,毕竟出了国,兜兜转转一大圈,现在又要碰上了,也是缘分。”
“我才没吃醋……姐姐要是喜欢别人了,我就跳河!好吧,呸呸呸……姐姐,我明天就去找你好不好?嗯——今天就能收拾完!”
“好啊,你要说话算话,姐姐——”
谭休休一边说着,一边忸怩地用脚上那双黄色马丁靴的鞋尖碾着地上的碎石子儿。她黏黏糊糊地跟听筒那头的人道了别,这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她一抬头,冷不丁对上秦淮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谭休休顿时臊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口,只憋出一句:“你……这么快!”
然而秦淮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像是根本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机械地说:“清点无误,确认消息发你手机上了,记得看。”
台阶都递到这份儿上了,谭休休赶紧顺着往下走,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故作严肃地“嗯”了一声,从秦淮手里接过车钥匙,道:“辛苦了。”
秦淮顺口回了句:“没事。”
“今天下午没其他事儿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
“明天上午九点,客运中心北站,别忘记了。八点十分,我在镇上村口等你,坐我车过去。”
秦淮应了声:“知道了。”
老房子的天花板老早掉了漆,露出里面深灰色的粗糙毛坯,窗外的月光泄进来,照在上面,像照着几块丑陋的疤。秦淮侧身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困意。
夜未深,只是天色暗得早,不看时钟,就总让人误以为已经到了深夜。
隔着一堵薄薄的墙,秦淮模糊听到秦漾正在说话,时不时还闷闷地笑两声——大概是在打电话吧,秦淮猜,大学时他的那些舍友在陷入恋爱时,就很喜欢打电话,一打就是半个晚上,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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