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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仓库,去了前厅。
谭思古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和任世语聊天。
至于到底说了些什么,沈灼和诸跃然没听到,她们来时,任世语就停了,看向他们,脸上泛着淡粉色的红,带着浅浅的笑意。
谭思古则神色无常,招手对问沈灼:“好了?”
“好了……”沈灼说。
“该饿了吧?”
晚饭还没吃,这会儿肚子应该早饿空了。
可沈灼没有一点儿胃口,她只点头,又说了一遍,“好了……”
答非所问。
在谭思古觉察之前,诸跃然忙说:“呀,你们竟然还没吃饭,赶快去吃点儿吧!沈灼这身子,不吃饭可不行!”
谭思古走过去,牵住沈灼。
她穿了不少,手却冰凉,缩在衣袖里,瑟瑟发抖。
.伤害
谭思古随即告辞,诸跃然将他们送至门口,任世语含笑道:“谭先生,再见。”
沈灼的手被谭思古握在掌心,温热正顺着她的掌心传到四肢百骸。
她恍惚看了眼立在门前,在簌簌飞落的白雪中,身材窈窕,笑容款款的美丽女人……
如果她仔细看,一定能瞧出来些什么。趋利避害也是人的天性。
只是那会儿,沈灼正被别的事情缠身、扰心,根本无暇理会是不是有人对她身边的男人心存某种感情……或者,她根本没想去在乎。
那之后她也想起过这天,她记得漫天雪花,记得黑夜如墨,唯独忘了有个人握着她的手,问她:“是不是很冷?”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她为了一个人熬尽心血,对另一个人的深情置若罔闻。
这些,到最后,都将会给出一个结果。
翌日那给诸跃然打电话的齐总带着一个漂亮的秘书到画廊,沈灼早早来了,踩着门前压实了的雪,脚底绵软。
那人倒不像诸跃然形容的猥琐难看,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年轮长在头顶和肚皮上,他眯着眼睛和沈灼握手。
“谭太太,久仰久仰。”
“客气了齐总,坐吧。”
沈灼头一次这样从容地应对这种人,她心想,如果谭思古看到了,一定会很欣慰,想来她也不是做不到这些。
有时候困难却不是真的困难,而是人心的那道坎儿,过不去。
谈话过程及其平常,不外乎那些恭维和赞叹,客套及周旋,诸跃然应付的来。只是说到那幅画,姓齐的就算看了那画此刻今非昔比,也要坚持买下来,他笑着说:“诸经理,谭太太,我确实很有诚意的,只是不知道经过昨晚,你们是否改变了心意,决定把那幅画卖给我?”
他顺道拿出支票夹,写了一张六位数的支票交给沈灼,“这是我给的价格,你们可以先看看。”
当年毕业展览之后,她有不少同学的画作被人拿去拍卖,也能卖个好价钱,唯独她的。人像本身就难出手,更何况她技艺不高,内行人根本不屑品赏。
半年前因着谭思古的一个不寻常的眼神,她故意拿十万块坑害他来度画廊危机,却不想他也是个精明的,骗不着。那就算了。
今日,有人为她这幅画标上了个这样的价格,实在让她受宠若惊。
诸跃然原本已准备好说辞了。
类似“齐总,这画对谭太太意义非常,不外卖的”这样的话,她信手捏来,然而却见沈灼接过了那张支票,一动不动地看着上面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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