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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也是惊讶,从不曾想过舒瑶那样开朗的女孩儿,父母竟是如此不开明的。
沈烨颓丧:“要我明年评副教授?这怎么可能呀?我现在博士还没读完,就算明年把所有课业提前完成,也需要评比资历,我们院最年轻的副教授也是32岁才评上的,我就算是天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硬着头皮上啊!至于拿一百万做聘礼?我先不说这钱我到底有没有,就是有,我也不可能用在这上面,这算什么,拿钱来买老婆?”
沈灼拍拍他的肩膀,想说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她问:“那舒瑶那边呢?”
沈烨道:“舒瑶从小是她爸妈跟前的乖女孩儿,她不想让她父母难做,这我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牺牲……哎,再看看吧。”
王嘉禾从端菜出来,沈家两姐弟这话题就就此打住,不再提及。
晚饭后,沈灼哄女儿睡觉,又给谭思古打了电话,等谭久睡着了,沈灼把电话接过来,听到电话那边他的呼吸声和夜的节奏及其吻合。
“要睡了么?”沈灼小心翼翼地问他。
谭思古那边,他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撑身子,唇边挂着笑容,“回来洗过澡,休息了一会儿,结果就不困了。你要睡了?”
沈灼哼哼了一声,说:“也还睡不着。”
“嗯,那我陪你聊天。”
沈灼不由微笑,“今天我跟跃然出去时聊到你了,你在武城的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谭思古说:“第一天来,见了几个朋友,你认识的,就是张锦年,还有他的几个同事,然后我们一起去武城开发区走了一趟,这样到晚上,吃吃喝喝,第二天,就是今天,早上……嗯,我有点儿想你和久儿。”
沈灼听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扑通扑通”不受控制。
她在夜里摸了下自己发烫的脸,暗自嘲笑自己没出息。
没有收到她的回应,谭思古疑惑道:“怎么了?”
“啊,没事儿。那你……你中午做了什么?”
“中午,”他恢复如常,“中午去见了几个冉氏的主管,也见了冉琦和她父亲。”
沈灼顿了顿,“他们还好么?”
他道:“冉琦的工作都停了,他父亲还在拘留所。”
往事回荡,沈灼心头一痛,仿佛眼前出现了谭耀城那张慈祥的脸庞和他温和的话语,他总是亲切的叫她“沈丫头”——
他说沈丫头,我这个糟老头子活到这个份上了,没别的惦记,就希望我孙子能找个好媳妇,再给我生个曾孙抱!
他说丫头,思古是个好孩子,他会对你好的。
他说丫头,他奶奶可能是惦记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找回来了……那玉戴上吧,玉是靠人养的,放着也没啥用……
最后是老人面容灰白,躺在殡仪馆的一幕,他胸前缀着白色菊花,深情安详……
很长的一段时间,沈灼都因为自责而不再敢把那块玉带在身上,她将它藏在最隐蔽的地方,那是这世间最难启齿的秘密和最疼痛的疤痕。
她声音低了很多,慢慢问谭思古:“你会怎么做?”
谭思古并不打算隐瞒她,他说:“我不会手下留情。这算是给老爷子讨回的公道,也是他……罪有应得。”
沈灼沉默良久,最后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都会理解的。”
谭思古轻笑一声,从那凝重的气氛中脱身而出,“我后天就回去了,你在家好好等我。”
“嗯……我等你。”
他突然叫她了一声她的名字,”沈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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