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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忽然要来府中下榻,怕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处。否则爹也不会眼下还在兵部议事,尚未回府。既是洗尘宴,便是家宴,也应一家之主在,才合乎礼数。如此大的事,来得是宁远侯,阮府定然不能怠慢了去。一路上,赵锦诺都见府中不少小厮和婢女来来回回穿梭,匆忙得很,连招呼的时间都没有。赵锦诺问,“娘将哪处苑子安排出来了?”陶妈妈应道,“亭湖苑,夫人是说亭湖苑靠近后苑,清净,而且离二公子和二奶奶的苑落近,二公子也好招呼一些。”赵锦诺颔首,又问道,“是今晚还是一直常住?”陶妈妈叹道,“还真说不好,夫人的意思是,再如何都要先按常住准备着,东西都先置好,怕临时再加进去不好。”“是母亲思虑周全。”赵锦诺点头。等到郁夫人苑中,不少人都围在郁夫人周围。郁夫人正定着稍后洗尘宴的菜单,既是家宴,不能太过隆重,刻意了去,又不能怠慢。见赵锦诺来了苑中,郁夫人似是松了口气,“锦诺。”“娘,”赵锦诺上前,“有什么锦诺能帮忙做的?”郁夫人欣慰,“你去趟亭湖苑帮娘看着,那边还在收拾,苑子早前一直有人打扫,但空了许久,未免显得没有人气,看看如何往内置些陈设物什,还有不妥当的地方,都让小厮和丫鬟换了,你拿主意便好。”“好。”眼见郁夫人这处有事在忙,赵锦诺多余的话都没有,应了声便出了苑中。身后几个丫鬟和小厮连忙赶上。郁夫人欣慰,锦诺惯来稳妥,当下亦未手忙脚乱,诸事都要先问她一遭,应是心中有数的。……亭湖苑中,赵锦诺嘱咐,“南顺国中素来喜书画,把这处挂件取了,去大人的书斋暂借那幅早春啼晓图来挂上,还有我们苑中的归鸟集表字。”“是,二奶奶。”小厮照做。赵锦诺撩起帘栊,入了内屋,认真看了看,“同苑中伺候的人一声,都将内屋的盆栽都移到外阁间去,”南顺国中忌讳在屋中摆放盆栽,认为会影响休息。丫鬟赶紧去做。等到屋内案几上的杯子,赵锦诺看了看,又朝另一个丫鬟道,“我记得娘说家里库房有一套南顺津窑的水杯瓷器,取来用吧。”丫鬟应声。苑中大致都看得差不多,赵锦诺又在苑中守着都收拾规整,这才往郁夫人苑中回。郁夫人也正好交待完了稍晚洗尘宴的事,眉头微微松了一些,见赵锦诺回了苑中,“娘,苑中布置好了,锦诺都一一看过了。”郁夫人脸上笑意更浓。早前丫鬟也来说过,二奶奶一直在苑中守着,也让人取了书斋和书画和库房里的瓷器来,并非诸多小事都要来她跟前一一询问过后再安排。是个心思周全,也有主见,能拿主意的。“娘这里可还有旁的要帮忙的?”赵锦诺主动问起。郁夫人唇角勾了勾,“也没有了,稍后同娘一道去迎吧。”赵锦诺应好声刚落,阮鹏程便回了苑中。“大人。”“爹。”阮鹏程朝她二人颔首,“先更衣吧,差不多当去府外迎候了。”赵锦诺先行告退。等到了阮府外,不多时候,便见禁军队伍护送者几辆马车前来。“到了。”阮鹏程领着郁夫人和赵锦诺上前一步。禁军队伍缓缓停了下来,阮奕撩起帘栊,先从自己马车上下来,阮鹏程眉头微微拢了拢,便见身后的车辇处,婢女撩起帘栊,车夫置好脚凳,谭悦手捧着暖手炉从车辇上下来。模样俊秀,只是身子偏瘦弱,精神似是也不大好。他目光朝阮鹏程瞥来,最后瞥向阮鹏程身后的赵锦诺,而后若无其事收了回来。阮奕正好迎上。赵锦诺目光微微滞了滞,她好像没看错,谭悦?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把昨天的都补回来三更谭悦待得阮奕领了谭悦上前,赵锦诺跟在阮鹏程和郁夫人身后,朝着谭悦见礼,“见过宁远侯。”“阮尚书,夫人,叨扰了。”谭悦声音很轻,脸上挂着笑意,脸色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有些苍白。他手中握着暖炉,模样生得清秀,目光通透,只是精神明显不怎么好。又听到他的声音,赵锦诺确信就是谭悦。再在近处看到他,似是比早前她见到时病得还要重些。她记得他怕冷,一到冬天就犯病。冬日基本离不开炭火,也不怎么出门。整个苍月几乎都在南顺北边,眼下又是十月初,往常的谭悦不应当会在这个时候会来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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