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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早点休息。”顾燃乖乖地点了点头,在有过一段可怕的经历之后,他的性格比以前更加温顺了。
“我会的。”方鹤亭笑了笑,突然低下头在顾燃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的发情期就要到了,身上已经开始提前散发出浓郁的oga信息素气息,如果是以前,年轻气盛身体强壮的顾燃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撩拨,或许下一刻,他就会从被窝里爬起来,然后将方鹤亭狠狠摁到床上标记。但是现在不同以往了,即便空气中弥漫着他最爱的oga信息素气息,可是身体遭受重创,乃至精神也因此变得颓丧的顾燃却没有更多的反应,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神色平静地闭上了双眼,就好像他体内会对oga产生剧烈反应的腺体已然被切除一般。看着顾燃就这样闭上了双眼,方鹤亭的面上满是失落,他皱了皱眉,表情逐渐变得难受起来,又或是难过起来。
身为新政府的重要成员,承担着诸多工作的方鹤亭最后不得不离开了躺着爱人的房间。
等方鹤亭离开了,顾燃这才睁开了双眼,他翻过身,渐渐蜷起了身体。
他并非不想标记方鹤亭,可是他的那颗黑暗中被囚禁太久的心似乎变得过于敏感了,他顺从地接受方鹤亭对自己的一切安排,不管是每日的衣食住行,还是让他颇为痛苦的复健运动,他都一一听从,不曾提出过任何异议。顾燃隐隐知道自己与方鹤亭之间的相处不对劲,可是他却难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恢复到从前。
他现在才知道冰释前嫌四个字,原来做起来,比说起来要难许多。
甚至,他连标记对方都不愿意了,是的,这是他唯一能够鼓起勇气不按照方鹤亭的心意去做的事情。
他借口自己的身体还没康复,要方鹤亭一次次地服下抑制剂,仿佛这样他就能暂时逃避什么。
尽管顾燃不止一次地在内心里劝说过自己不要去责怪那个他所深爱的人,但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还是让这个曾经无比强大的alpha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而当一个人受到严重伤害时,身体与精神都会自然而然地展开防御机制。
顾燃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只不过这样的保护形式,却是建立在伤害另一个人身上。
“唔……”正在认真批阅文件的方鹤亭突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躁动,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发情期已经如洪水猛兽一般来到。市面上的抑制剂虽然可以有效地帮助oga在发情期期间安然度过,但是对于已经被标记过的oga,o型抑制剂的推荐使用时间一般不超过四个月,一旦超过四个月,抑制剂的作用会越来越弱,而且由于长期服用抑制剂,也会导致oga的下一次发情期来得更为猛烈,因为被标记过的身体早已将标记深深植入骨髓。
此时,滥用抑制剂导致的副作用方鹤亭总算深深体会了,而两次接受信息素剥离手术的他,显然也比别的oga更容意受到发情期的困扰。他没法再集中精神继续工作,只好放弃审阅,挣扎着站了起来,抑制剂放在卧室里,他必须去那里拿药。
方鹤亭害怕会惊醒顾燃,他放轻了步子,悄然推门而入。
方鹤亭屏住呼吸,长时间地凝望着睡得正香的顾燃,眉眼间流露出了深深的无奈。
他摸到床头柜,打开了柜子之后,取出了保存在其中的抑制剂,自从顾燃被处决之后,一直不愿再接受别的alpha的他早就在使用这种药物了,而这是他在长期使用抑制剂后,迎来的第八次无法得到标记的发情期。
顾燃听到了方鹤亭沉重的呼吸声,他甚至听到了因为难以忍受痛苦而发出的断续呻吟,但是他依旧紧紧地闭着双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方鹤亭颤抖着拿出了抑制剂,看着手中蓝色的药物,他还是忍不住望向了就躺在身旁的顾燃。
他想要对方的标记,想得发疯。
“顾燃,求求你……”方鹤亭轻轻地叫了一声,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顾燃的身体时黯然收回。
通过那些不堪入目的内部资料,方鹤亭清楚顾燃在傅云深的手中受到了怎样的折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检举。
方鹤亭被自己的悔恨所包围,缓缓抱紧了双臂,近乎自虐地感受着体内因为发情期而泛起的阵阵灼痛,他必须紧咬牙关才能忍住不继续发出会惊扰顾燃的声音。
随着额头上渗出越来越多的虚汗,方鹤亭知道自己再不注射抑制剂恐怕是要陷入昏厥,他不想让顾燃为自己担心,这才颤抖着将抑制剂的针头扎入了自己的手臂。
随着那些蓝色的液体进入体内,方鹤亭这次啊感到那股灼烧着自己肺腑的烈焰总算暂时平息了,可他体内那股源于天性的冲动并没能马上缓解,而是在他的体内不断冲撞,仿佛在对他的强行压制欲望行为提出抗议。
方鹤亭调整着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回身又看了眼顾燃,对方正背对着自己而睡,呼吸平缓。
在那么多个失去顾燃的夜晚里,方鹤亭不止一次地怀念过对方温暖的怀抱,如今看到对方在自己身边安睡,方鹤亭一时觉得这就足够了。哪怕对方不肯再标记自己也没关系,只要顾燃能平安地回来就好。
最后,带着苦涩而释然的心情,方鹤亭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书房,既然在这个夜晚他无法得到标记,那么不妨让他将自己的身心都投入工作之中。
处理完所有的公务之后,方鹤亭才回到了卧室,他已经在书房的浴室里清洗好了身体,甚至还在里面自渎了一次,但是那样做远远无法满足他身体此刻的需求,反倒让他的身心更为空虚。
被发情期折磨得疲惫不堪的方鹤亭缓缓躺了下来,虽然他的信息素现在无法对顾燃产生太大的影响,可是对方身上的alpha信息素对他而言却仍是一种折磨。抑制剂的副作用在这一次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在使用了大量的抑制剂之后,方鹤亭只能勉强保持头脑清醒,可是却难以无视身体产生的巨大不适感,他的生殖腔空虚而饥渴,长久不曾受到滋润的腔道甚至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方鹤亭在自己一阵阵难受的喘息声中闭上了双眼,他想或许自己有必须要医生给自己开一些辅助的镇静剂了,光使用抑制剂已经无法让他顺利度过发情期。
几乎一整夜方鹤亭都没有睡着,他在床上翻来复去,自己渴求的alpha信息素弥漫在空气里,却始终不曾进入他关键的器官——生殖腔,到最后,他浑身渗出了一层冷汗,就连身体也开始情不自禁地战栗。
但是出于某种可笑又可悲的自尊,抑或仅仅出于对顾燃的尊重,方鹤亭最后宁可咬住自己的手臂以避免发出更多难堪的声音,也没有转过身去叫醒其实并没有睡着的顾燃。
这一张床曾是他与顾燃风雨共度的港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他痛不欲生的地狱,而方鹤亭却选择了用一生的时间留在这个地狱里,因为那个爱他的人、他也爱着的人就在这里,所以他也无法逃离。
我们离婚吧
方鹤亭回来的时候,顾燃就已经醒了,他在对方离开后短暂地睡了一会儿。
实际上,顾燃也很吃惊自己居然还能睡得着,他明明知道方鹤亭长期得不到标记会是多么痛苦。
他的内心很纠结,他觉得自己应该标记方鹤亭,可是他的身体却又莫名地排斥着对方。那种排斥的确是莫名的,毕竟顾燃并不认为自己憎恨对方,他甚至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不应该去责怪被傅云深所蒙蔽的方鹤亭。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做到。每当他想接近那具身体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些自己被关押在研究所里作为实验品的日子,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实在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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