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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纸纸铺,扎幌亮着灯,门侧开着。
滕叫天进去,黑纸站起来,让坐。
“上菜。”黑纸说。
一个人走进来,上菜,倒上酒就离开了。
不知道这个人是黑纸的徒弟,还是搭纸。
搭纸就是不入纸行的人,就像打工一样,不理纸活,不学纸活。
喝酒,黑纸没提扎行的事儿,就是扎纸。
最后,还拿来了两个扎纸,一个扎人,一个扎鸡。
黑纸的活儿确实是不错,是高扎,看着不经意,功底全部出在细节上。
滕叫天又看了一眼扎鸡,才发现了端倪,这种扎鸡,是领魂难,在下葬的时候,使用的,也有用活鸡的。
这黑纸的这只领魂鸡,是可以鸣叫之鸡,可以叫三声。
这应该是叫扎术了,不是扎艺。
“黑先生,您的扎术自然是不用说了,我想问一下,那白先生和您……”滕叫天问。
“我们两个是世纸,祖辈六代。”黑纸说。
“现在南城的扎纸活儿,也不算多,明扎,暗扎,私扎的,也不算少,抢着活儿的干,尤其是那些一条龙的纸铺子,抢活抢得厉害,单独来扎纸的人也并不多,重点的是,现在丧活儿,都用了机械化生产的,印刷,粘成活儿的,什么轿车,房子,电器,也是纸铺艰难之时,以后纸铺会不会消失,也难说,到是姚纸转了一条路,走扎艺之路。”滕叫天说。
“滕先生所言极是,但是没有一个捞阴的想退出去,为什么呢?”黑纸问。
“有大户人家,也是讲究的,终究是不多。”滕叫天说。
“是呀,靠着大户人家,一年也要扎上三五纸,才能糊口,可是都在开着,没有停纸的。”黑纸说。
就叫天纸铺,这几年的生意也是维持着。
“黑先生指点。”
“姚纸那是一条路,但是是阳路,阳路更难行,没有点实力,没有关系,肯定是行不通的。”黑纸说。
“嗯。”
“那么还有一路子暗门子活儿的。”黑纸说。
滕叫天也明白,暗门子活儿,但是叫天纸铺的规矩,不走暗门子活儿。
暗门子活儿,就是那些算命的,出马的,遇到了脏事,让烧扎纸,烧什么,全凭算命的,出马的说,一些纸铺就和算命的,出马的有关系,派了活儿,但是要分成的。
这种暗门子,就有坑人的事情,所以叫天纸铺不走暗门儿。
“说说。”滕叫天说。
果然是这样的暗门儿。
“叫天纸铺不走暗门儿。”滕叫天说。
“嗯,不过那些暗扎,私扎,低扎可就是走暗门儿的,这是他们活下来的道理。”黑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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