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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这未免有些……”
越沐舟立刻想起白飞萍这位素未谋面的同僚,若他并非“失踪”而是办了葬礼的明死,一些事情是需要重新考量的。
门外廊道的窗户又没关紧,风雪穿堂而过时有变调的呼啸,在安静的屋中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自然之声往往并不被喜静的张思彻归为嘈杂,很多时候它们反而是有效的隔膜。
三层连两院的小楼蒙在雾里,隐约的咿呀传出来,门额上“迎来送往”四个大字金色早已残褪,打湿后与木色融成一体,愈发难辨,而从屋檐上垂下来一条尺长两指宽的白布条,颜色倒是很新。
“在廷新来此任,还不太熟练。”张思彻微微歉意,而后转头示意,微笑道,“交给这位巡检大人吧,专司捕蛇的来了。”
“《存意经》到了她手上?”
二月廿五。
张思彻摆摆手,唤来一只妖异的黄瞳青鸟,小心地把写好的小筒固定在它细利的爪上:“也劳烦你一事,顺便带上它,也是往西南去的,出京后放飞就好。”
男子笑了下,摆了摆手,推门出去了。
“有没有用咱们说了不算。”张思彻拿起晾好的小笺吹了两下,触了触墨迹后卷起放入小筒中,慎重地扣好盖子,“任何信息都要不删不改地录上。”
男子看一眼旁边低头奋力快笔的文书:“你这信要用得上【琉青】来传吗,给谁?”
越沐舟掀帘而入。
“本来?”
他实在烦恶那种捉迷藏一样的敌人,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到处是真真假假的信息,案子里充满了面具、圈套、谎言、内奸、易容、假身份……诸如此类。
“.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啊!哥儿既然不是神宵山的客人,那便罢了。”丁小二挠了挠头,表情简直有些懵然,越沐舟几可读出他心中的想法——“不找神宵门,来这地界作甚,捉长虫吗?”
越沐舟含笑指了下这条带子:“冒昧一问,贵店近日有亲友过世吗?”
“祝怜我和这个道医是什么关系?”
片刻之后,文书终于搁下了笔,把用一晌午写好的材料尽数封装好,盖了一个小红印。
这时候,那“咯吱”声终于来到了门前,文书手下快笔不停,已抬起头准备喊“请进”,正是北衙重狱中忙碌出来的利落。
“白飞萍死了。”张思彻道。
六一.二二三.一四六.一五五
“无碍,这是谁的丧葬?”越沐舟翻身下马。
越沐舟掠过此节,目光放在了戏台后那尊灵位上,再也没有移开。
“.客人?”骑士裹在湿重的蓑衣里,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天光,丁小二看不清他的面孔,只仰头小心问道,“路上辛苦了,要留宿吗?给您热些酒肉羹饭,烧桶热水?”
“李鹤检。”
“你倒还不认得……稽查吞日会的,事敏行密,暂时也不要去认得。”
雨已经几乎要停了,灰白斑杂的天空仍然阴沉沉地压下来,又被四周无数巨笋似的、青意湛然的峻峰支撑住。
“是几千里外,西蜀山中的一座县城,当地最有名的门派称作神宵门,神宵掌门名叫祝怜我。”
锁鳞元年,神京城中正在下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薄雪,将近开春,风依然像是刀子,不过磨得没有那么锋利了。
越沐舟立马于此看着这条布带,丁小二掀帘来迎时,入眼便是四条柱子似的、被水洗得黑亮光滑的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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