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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康沉默一会儿,口气冷冷地问:“死了吗?”
“没有。毕竟年轻,底子又好,换上常人,受如此重刑恐怕撑不过去,遵照皇上的旨意没有用药,只怕好得慢些。”落月慢条斯理地说。
“哦。”文康眼皮一跳,黑眸喷火。“你还真的听话。”
“皇上的旨意谁敢不听?”
“那太后那边有何反应?”文康压着渐粗的呼吸问道。
“太后派虹姑来看望,奴才已经允许她进来了。”落月嘴角逸出不可察觉的笑意。
“朕这里不是给奴隶养身用的,哪有时间等他慢慢休养,去把宫里最好的伤药七宝水精膏还有固元活血丹,灵参丸给他,朕还急着使唤呢。”
“老奴遵旨。”落月躬身答应,此刻他已经基本摸到了年轻君主的真实意思。
文康又沉思了一会儿,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你说,怎样可以完全彻底的征服一个人?比如一个来自敌对方的,有可能对自己不利,而且很棘手的人?”
“杀了他就行了。”落月很干脆地答。
“不,不,朕不想杀他,还要留他在身边。”文康否定,又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想了想说,“难得棋逢对手,征服一个具有实力的人,让他屈服在朕脚下,岂不美妙。”
落月看了看他的脸色,凭着从小伺候他长大的经验,有点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回答说:“用锁链禁锢,用鞭杖责打,用酷刑惩罚,让他害怕畏惧,不敢反抗,一切听从您的旨意,完全屈服在您的脚下,不敢有一丝反抗的念头。”
“朕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那您还要什么?”落月看着他。
文康眼神闪烁,没有说话,许久叹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朕太过狠心?为了泄愤,不顾儿时旧情,甚至不惜伤母后的心,手段太酷。”
“奴才并不这么认为。至今为止,陛下所做都是按一般降人的处置来对待,并未过苛。”
“朕日后还会对他更狠酷,打磨掉他的锐气和刚性。”文康自嘲地一笑,“他在六国中极有声望,素有雄心壮志,又是智勇双全。如今虽然成为阶下囚亡国奴,但是必不会安份死心,恐怕会有所图谋,现在不打掉他的气焰,日后他做出自寻死路的事来,谁都保不了他。”
落月提醒他:“太后就算明白陛下的用意,也会恨陛下手段过苛。”
“朕要让他安份,忘了以前尊贵的身份,接受现在的处境,完完全全地屈服,留在朕身边……”文康有些烦躁,不知说什么好,“也许朕把他留在身边,可能有害无益……”
面对从小把自己带大的老奴,皇帝没有了人前的威严冷酷,如一个大男孩般,想诉说困扰自己的难题,却不知怎么说才好,杂乱的思绪让他心烦,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期盼,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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