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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武将也反应过来,纷纷气愤的聒噪起来。
文康静静看着各执一辞的众臣,面无表情,最后一抬手:“众臣且退。”
回到后面寝殿,文康默然看着华丽的寝殿,雕华床榻是他和昭华共寝的地方,至今没有人再爬上去,案上铜镜前一把桃木梳,还是他以前用过的。床前半幅画,还是他被赐死前烧的,只剩下半幅,不知他当初烧毁用心画的画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烧了画就可以烧掉了几年的情份,从此可以绝情绝义?
日夜相对,温柔缱绻,不是假的。利用算计,背叛离弃,也不是假的。
如今绝情绝义,要将他逼入绝境,更不是假的。
文康环视寝殿许久,提起了笔。
何恬奉召觐见,文康将写好国书递给他。
何恬接过国书,道:“陛下肯同意议和?”
文康道:“听闻昭华不食大膳,不衣锦衣,与民执锹劳作,进入齐境后又能放弃当年亡国之恨为奴之辱,严明军纪,对百姓秋毫无犯,可见其志不小。用心在吞并齐国,未必肯答应议和。”
“陛下所言甚是,臣看他囚禁齐宫几年,受尽折磨能忍得下煎熬,受尽宠爱又能狠得下心弃陛下而去,可知心智坚决,不好对付啊。”
“是啊,是个好对手。只是朕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文康唇角的笑容有些诡异,“太傅执书去议和示弱,让他们骄傲自大,没有防备,朕当率皇家禁卫军整顿兵马与他决一死战。朕不会这样束手待毙。”
何恬又问:“陛下,开挖豹尾河入都城的工程,是不是停下来?”
“当初他进这个建议,是想消耗我国粮储吧。”文康沉吟一会儿,微微一笑,“眼下工程已经到了尾声,还差一点就结束了,就不要再半途而废了。”
“陛下……”何恬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文康望向窗外。
轻柔的雪花缓缓飘落,如仙子降入凡间,带来幽幽寒香。一株梅花在寒冷中绽放,在万物肃杀的严冬独占风流,是多么的不容易,那番彻骨苦寒,不是谁都能熬得过去啊。
看着看着,文康眸中有了一层湿意,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朕享国十余年,只知扩张领土,彰显功名,并未有多少恩德施于黎民百姓,如今前途险恶,还不知国将安在?不如在这最后时候,为百姓做一点好事吧。”
何恬觉得这话有不祥之意,不敢说什么,施礼退出。
漫天的雪花,轻轻洒落,随风飘进敞开的窗户,带来丝丝冷意。文康用手接住,任凭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额上。
从窗外望去,皇宫御苑,一片银白,红色的宫墙被白雪映着,愈发艳得刺目。
文康怔怔出神,又低头看着手心里冰凉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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