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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吃亏是福,我可不这么觉得。”祝凌在一旁都看见了,作为燕轻歌的泄愤对象的野菜,个个都长势好,看起来就很好吃,“另外,纠正一下,这是我帮你问问题的报酬。”
祝凌抬步向郑致远他们那边走去,走到近前,郑清漪给了她一个怨念的眼神。
祝凌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郑兄,你们这边快了吗?”
“远着呢。”郑致远指了指地上那一堆零零散散的碎菜,“有人在这儿尽帮倒忙!”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肯定比你厉害。”郑清漪在旁边小小声地反驳,“谁生来就会挖野菜?”
郑致远笑道:“就你理由多!”
语气里却没什么责怪的意思。
“我那边挖了不少,一起吃也够了。”祝凌道,“秋狝有七天,全挖完了可留不到最后一天。”
“子虚说的是。”郑致远看了眼被郑清漪祸害过的野菜,“这样折腾下去,确实撑不到第七天,那便多谢你了!”
他笑道:“总算没人来给我添乱了。”
郑清漪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祝凌道:“多谢你愿意分我们野菜,但她挖的,我一根都不吃。”
她说完后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不远处牵马站着没有过来的燕轻歌,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祝凌注意到了她们之间的眉眼官司:
“冒昧地问一句,郑小姐很讨厌公主的脸吗?”
郑清漪每次看燕轻歌,目光都会在她脸上略微停顿一会儿,随后眼神会变得更加厌恶。
“我不讨厌她的脸,我讨厌她这个人。”郑清漪说,“自大、骄纵、没良心……”
———听起来是很难与燕轻歌联系起来的词。
“清漪。”郑致远阻止了郑清漪没说完的话,他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看起来不怎么着调的样子,唯独今天从看见燕轻歌起,就格外反常,“别说了。”
“我怎么自大骄纵没良心了?”从郑清漪看她时,燕轻歌就过来了,正好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
“你还好意思问我?”郑清漪提高了声音,“当年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燕轻歌垂眸:“十年前你只有四岁,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郑清漪看起来愤怒极了,“当年如果不是你吵着要出去玩,我姐姐根本就不会死!”
“当年应该死在刺客手里的是你!”
郑清漪十年前的记忆其实已经模糊得差不多了,但她总记得一个片段———
一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把她圈在怀里给她梳头发,在她的小揪揪上给她扎上两串可爱的金铃,然后把她放到镜子前,笑道:
“看,我们清漪多可爱!”
燕国有一个传统,女孩子的女性长辈给孩子梳头时扎上金铃,可以消灾避厄。
郑夫人也喜欢给郑清漪梳带金铃样式的发型,但也不可能一年到头天天让她带铃铛。所以在郑清漪没有梳带金铃的发型时,她就会被她姐姐拎到房间里,按在梳妆台前,把头发拆了,然后带上铃铛。
“姐姐。”当时还小的郑清漪奶呼呼的脸上尽是无奈,“我已经四岁啦!天天都戴同样的铃铛,我都看腻啦!”
“谁说是一样的?”她姐姐不服气,打开梳妆匣,一个一个指给她看,“这个是平安吉祥的意思,这个刻了去病消灾的经文,这个代表了心灵手巧……”
她姐姐一槌定音:“完全不一样!”
因为郑清漪是郑家最小的孩子,生来时身体并不算康健,所有人都对她的健康问题忧心忡忡,她的姐姐虽然只她大三岁,但年少聪慧,又爱操心,管束她比她娘亲都管束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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