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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耳朵的鬼卿用脚尖勾开门,然后默默地走到屋外,“砰”地一下关上。
他就知道会这样。
玄都是说了和蚂蚁咬一下差不多,但他没说是几只蚂蚁啊。
“这位……这位高人……”在鬼卿出来后,门外乌泱泱的一群村民里走出来了一个老者,他身上的衣服单薄,缀满了补丁却还算干净,稀疏的白头发被木冠盘在头顶,手里拄着一根工艺粗陋却被细心打磨过的树枝充当拐杖,他明显是对屋里的惨叫有些不安的,却还是强撑着问,“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鬼卿摇了摇头:“那个孩子呢?带我去看看。”
那个老者唉了一声,赶紧在前方引起路来:“大牛活着呢……多亏了您……”
他带着鬼卿往前走,剩下的村民便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一间比刚刚破云来进去的屋舍更破的屋舍前。
黄泥的墙面风吹日晒已经起了裂,头上遮雨的茅草也发了霉,木头的窗框有些变形,用草塞着,遮挡寒风的门板也不是整块,而是木条拼接的,中间有缝隙,隐约能看到屋里的景象。
鬼卿一进去,腐烂的食物,久未通风的潮气,以及一些人体的臭味混杂在一起,有些难闻。
他皱了皱眉,脚步却没停,一直走到能见度不高的屋子最角落,角落有一捆茅草,草上蜷缩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身上盖着一张脏兮兮硬邦邦的,应该是棉被的东西。
鬼卿弯腰将手指放到他的鼻尖试了试,微弱的气流打在他的指尖,他简单地将孩子检查了一番,一只跳蚤蹦到他的手背上,被他面不改色地摁死:“孩子恢复能力好,这几天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多谢您!多谢您!”那老者对他一迭声地道谢。
鬼卿目光在这间黄泥屋里扫了一番,从屋子的角落里捡起半颗土豆:“发青与发芽的土豆都不能吃,农需官没有告诉你们?”
“说是说了,可是……”那老者嗫嚅着,“可这又没坏又没烂的,都是粮食啊……”
“发青发芽的土豆吃了会中毒,而且土豆的亩产很高———”鬼卿忍不住想来个科普,却发现半开着的门外站着玄都,玄都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鬼卿闭上了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将那半个土豆捏在手里,转身走了出去。
村子里的村民明显是更惧怕看起来怪模怪样的玄都,他们离得更远了些。
“怎么了?”鬼卿问。
玄都从他手里拿走了那半个发芽的土豆:“天黑之前其他人都会到,你记得和村长协商一下我们留宿的事情。”
鬼卿有些疑惑,他本来以为治好破云来的腰伤后他们就要走了:“他们也过来?”
“对,你自己小心。”玄都点点头,那半个发芽的土豆在他手中被不断的抛接着,“我有事,先走一趟了。”
痛晕过去的破云来醒过来时,便发现他视线不远的地方悬着两张笑嘻嘻的大脸。
乔如霜面露怜悯之色:“你真的好惨。”
柳长春故作风度地摇了摇扇子:“被欧皇带赢的感觉怎样?”
破云来:“……”
手痒了,想揍队友了。
“他还是个伤患呢,你们俩省省吧。”屋舍的另一个角落,贺明朝的声音传来,“出来研究一下土灶,都深秋了,饭菜热了才能吃。”
乔如霜:“来了来了!”
柳长春:“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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