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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斩乱麻,是唯一的最优解。◎
“害怕吗?”有人站在宫阙的栏杆后,轻拍着怀中幼童的背,“萧国的军队……很快就要到城下了。”
“怕。”怀里的孩子搂着说话人的脖子,身子发抖,“我……我会不会成为亡国之君?”
他还太小,虽然聪慧却也有很多事不懂。可他知道,亡国之君……是要在史书上被痛骂上成百上千年的。
“安儿,怕也来不及了。”抱着幼童的人伸手抚了抚脸上半张玉面具,垂下的眼睫中神色难辨,“以燕都云衢设下的陷阱,可容不得反悔。”
幼童将她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如同一只瑟瑟发抖又无助的小兽:“剜瑕姐姐……”
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不吓你了。”带着半张玉面具的剜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转身从栏杆边离开,“这两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听母后的话,知道吗?”
被她抱在怀里的安儿无声地点了点头。
剜瑕抱着安儿往回走,撞上急匆匆出来找他们的贺折竹,贺折竹身上还穿着燕国太后的服饰,脸上带着忍不住的忧色,见到他们俩后,焦急的神色才略微淡了几分。
“姐姐。”剜瑕将安儿交给她。
“剜瑕。”接过安儿后,贺折竹脸上的忧色渐渐转为严肃,“你老实和我说,你与宋司徒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什么陷阱要以一国国都,甚至一国国君为诱饵?
“姐姐。”剜瑕直视着她。
从燕焜昱死到安儿登基,贺折竹的身份一变再变,从大皇子妃到燕国皇后,又从燕国皇后到燕国太后。
她承诺认剜瑕为妹妹,便也在这诡谲的宫中尽己所能地护着她。
人的感情都是在相处见慢慢诞生的,贺折竹不愿、也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她。
“姐姐。”剜瑕面具外的唇角勾起,“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戳中了贺折竹内心最隐蔽的疑惑,她看着那双眼睛,一时间竟给不出回答。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因为我做的确实太冒险了。可是姐姐———”她诚恳地说,“我对你和安儿没有坏心。”
她确实在乎贺折竹,也确实不想让她和安儿受到伤害与惊吓,但她更在乎陛下。
她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威逼利诱,拉拢打压,从上到下掌控这个国家的小半,可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安儿坐稳这个位置的。
要是当年救下她的人是贺折竹,或许如今……又会不一样。
可时光不能倒流,这世间没有如果。
贺折竹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神色。
剜瑕一直笑盈盈地、温柔地注视着她。
“后日———”贺折竹垂下了眼睫,明明是她占理,她在上风,却不知为何几句话下来,她竟隐隐有种弱势的感觉,“萧慎就要打到云衢了。”
让另一国的君主长驱直入、几乎算是摧枯拉朽地打到自家国都大门下,是一件多么令人惊骇与绝望的事。
“我知道。”剜瑕往前走了几步,“再过一个时辰,你带安儿从奉天殿东侧门走。”
她柔声道:“燕国最好的精锐都在那里,接应你们的人也在那里,衣食住行我都已安排好,你带着安儿藏起来,等安全之后再回来。”
贺折竹意识到了什么,她伸出手去攥住剜瑕的胳膊:“……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与云衢共存亡。”剜瑕温柔地推开了贺折竹的手,“姐姐,我或许隐瞒了你许多事,但我绝不会害你。”
“走吧,姐姐。”她给贺折竹抱在怀里的安儿紧了紧披风,“我保证在一切结束后,萧慎不会得到云衢,也不会拿走燕国任何一座城池。”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惊天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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