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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衡漫不经心的提起来:“我看咱们也不用动手,沈竺玉那娇贵无用的身体,都活不到咱们同他斗的时候。”
陆绥不置可否。
秦衡紧接着说:“你方才也瞧见了,他那小腿还没你的胳膊粗,磕了这么一下,肉眼看着就吓人,养得也忒细皮嫩肉了些。”
“宫里的人怕是把他当成公主来养。”
陆绥默了默,过了会儿,他说:“人是没用,心眼不少。”
秦衡想想也是,沈竺玉偷摸着告状的本事一流,防不胜防,几次害得他们吃了暗亏。
思及此,秦衡的脸上添了几分杀意的冷色:“确实,再有下次我定叫他悔不当初。”
秦衡说着又想起来陆家同太子的婚约。
陛下有意将陆绥嫡亲的姐姐指婚给沈竺玉,陆家势大,如此也可叫多疑的帝王勉强放下心。
秦衡侧眸看了陆绥一眼,随口道:“你姐姐同沈竺玉的婚事,这两年怕是就要定下,往后你还得叫他一声姐夫。”
陆绥抬了抬下巴,眉眼矜骄,暗不见光的眸里漫着凛凛的冷意:“他也配。”
语气轻蔑的短短三个字。
居高临下的傲慢溢于言表。
仿佛打从骨子里就瞧不上这么个人。
当今圣上也称得上一句昏聩无能。
几年前听信奸佞之臣进献的谗言,下旨命令正在北境御守匈奴的周老将军自尽谢罪,以谋反罪名逼其造反,再名正言顺的除掉周家。
而后又将周贵妃打入了冷宫。
陆家也受了牵连,陆绥的父亲被下了大狱,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押了三个月,之后又被贬去官职,全家流放。
待官复原职,已经是第二年春天的事。
周老将军带着三十万大军回京“谢罪”,一路上势如破竹,眼见着就到了京郊城外。
圣上即刻处死了上奏告发的朝臣,恢复周家的清白。
这件事,皇后在背地里没少出力。
她要送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容不得家大势大的高门世家,她的野心也绝不止于此。
费这么大的功夫,自是想垂帘涉政。
这几年圣上沉溺修仙问道长生不老之术,不问朝政。
便是皇后想做些什么,也有心无力。
大烨朝只有沈竺玉这一位皇子。
后宫其他妃子,子嗣艰难,只有几位年纪尚小的公主。
……
两人回到思学堂,竺玉还对着空白的纸张大眼瞪小眼,手里捏着笔,迟迟下不了手。
陆绥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扶光濯濯,透过窗扇将少年的侧脸映得干净透白,缀在鼻尖的阳光好似亲吻着少年的鼻尖,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犹如即将展翅的蝴蝶。
他静静坐在那里,就像一幅上等工笔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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