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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盛怀泽折下一只疏影斜展的花枝,吹落梅上积雪,露出三朵含苞的梅花,淡淡问道:“刘全禄,这枝梅花好不好看?”
刘全禄自然陪笑道:“极是好看。”
今年的初雪似极了去年,密密的,漱漱的,梅雪依旧相映生景,本该陪他踏雪寻香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盛怀泽看着花枝上的雪水一点点干透,柔声慢语道:“嫣然,你总会是朕的。”
已是腊月二十五,乔嫣然依例到隔壁的陈氏医馆瞧病,陈文肃正在替她号脉,突有一个响亮的童音,从门外大呼奔进,欢喜地喊道:“小姑姑!我来看你啦!”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乔嫣然展眉回过头去,乔云哲踢踏着小脚步,蹬蹬蹬跑向乔嫣然,仰着明媚灿烂的小脸,大声道:“小姑姑,我好想你啊。”
乔嫣然微微笑着,刚要说话,已听板着脸的陈文肃冷冷道:“肃静!”
随后稳步走进的乔初然,声音持重,略含歉意道:“犬子失礼,先生莫怪。”言罢,冲乔云哲招一招手,又对乔嫣然露出一个安定的眼神。
乔云哲嘟着粉嫩嫩的小嘴,蹭回到乔初然的大腿边,好奇地打量着陈文肃,陈文肃只闭着眼睛,神情专注地号脉,许久不见,乔庭然与乔初然先到了外头一叙离情,自然,也把小喇叭似的乔云哲带了出去。
已到年关,陈文肃依旧挂牌开诊,贺伯说,陈氏医馆全年不打烊,时常急人之所急,故而陈文肃很受当地人尊敬,今日正是腊月二十五,来医馆瞧病的人寥寥可数,现下医馆内,独剩乔嫣然一位病患,还有保镖骆承志一名。
馆内极是安静,呼吸可闻。
良久,陈文肃收回手,淡淡道:“人不弃者,天不弃。”提笔开始写药方,再道:“容临会给你送药,你可以走了。”
乔嫣然起身,施礼拜别道:“多谢先生。”
陈文肃眼皮不抬,也再不发一言。
乔嫣然径自出了门,杨柳城的冬天只微微的冷,像北方早春二月的薄凉,乔云哲脱了束缚,直扑向乔嫣然,红扑扑着脸蛋喊道:“小姑姑!”
蹲身接搂住乔云哲,乔嫣然眸子里尽是笑意,喜道:“小哲又长高了些。”
乔云哲蹭蹭乔嫣然的脸颊,欢语道:“真的么?”依旧稚嫩的童音又突然有点忧伤,委屈地嘟嘴道:“可是我也瘦了,小姑姑,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都憔悴啦。”
乔嫣然噗哧一笑,如花初绽,乐道:“你还懂什么是憔悴?”
乔云哲简直要声泪俱泣了,苦着小脸道:“教书的夫子好凶噢,我背不好书,就打我小手板,我为那些书憔悴的很。”
乔嫣然弯眉一笑,宽慰道:“哪些书不好背,回头小姑姑教你。”
一行人回到骆府,乔云哲似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缠着乔嫣然说个没完,什么我小楠弟弟越长越好看,都会叫我哥哥啦,什么二祖父家的四姑终于嫁人啦,什么祖母可想可想你啦,什么我爹爹又升官啦……
乔云哲毕竟年岁小,一路奔波而来,最后说到憔悴地睡着了,安顿好乔云哲,乔嫣然到乔庭然之处寻乔初然,骆承志本也在内,看到乔嫣然前来,当即避嫌离去。
乔初然细细打量乔嫣然的脸色,略放心道:“气色终于好了些,看来这陈文肃倒是名不虚传。”
乔庭然撇嘴不悦道:“那个凶巴巴的怪老头,跟我有多大仇似的,一见我,就恨不得拿眼珠子冻死我。”
这些天整日听乔庭然叨叨,乔嫣然耳朵都快长出茧子,见了乔初然大哥,自然倍是欢欣,问道:“大哥,爹娘身子好不好,祖母也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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