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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承志缓缓抬头,朗声道:“乔相幼女乔嫣然。”
此言一出,刘全禄只觉自己的小心脏,差点直接从嘴巴蹦跳出来。
盛怀泽似没听清,又问道:“你说谁?”
骆承志又朗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御书房极是安静,可闻针之落音,刘全禄已几乎不敢喘气,俗话说的好,老虎屁股摸不得,这龙的逆鳞更是揭不得,这骆承志还真是不怕死的胆大啊,竟敢在皇上的伤口处,往里头丢盐巴。
空气中,已尽是浓烈的凛凛寒意,刘全禄一身冷汗直往外冒。
盛怀泽足足盯了骆承志一盏茶时间,才道:“刘全禄。”
刘全禄顶着一脑门冷汗,立刻应道:“奴才在。”
盛怀泽拿过一本新的奏折,声音苍冷,垂眸吩咐道:“骆承志殿前失仪,拖出殿外,打八十廷杖。”
刘全禄捧着拂尘,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廷杖声劈里啪啦响起,刘全禄不住地擦额上冷汗,一般的人,廷杖五十就要小命玩完儿,八十杖下去,这骆将军不死也得残废,被杖打的人从来都是鬼哭狼叫,是以会事先在口内塞进布团,这骆将军没给他塞布团,他倒愣是一丁点也没发出惨叫声。
打到后来,已是血流一地。
杖刑完毕,侍卫将骆承志拖回御书房,骆承志半匍匐在地,背后红血殷殷,汇聚在地砖上,像无数条红色的小溪蜿蜒流淌。
刘全禄跟在一侧回殿,凝声回道:“皇上,已杖责八十。”
盛怀泽抬首,淡淡开口:“你要娶谁?”
骆承志心口如一,水滴石穿般执着:“乔相幼女乔嫣然。”
盛怀泽神色冷漠,一字字道:“骆承志,你在找死么?”
骆承志咳咳两声,有鲜血呕出,慢慢道:“臣并非前来求死,臣爱慕乔小姐,所以求她为妻,乔丞相已应臣之所求。”
说毕,又是几声压抑不住地低咳,身子颤抖间,脖间有一物什,抖落了出来。
“咔嚓”一声,盛怀泽突然将手中御笔生生捏断,死死盯着骆承志脖间,那里悬挂着一块甚是熟眼的玉佩,眼睛几欲喷出火来:“她将随身玉佩给了你!”
骆承志低头,伸手将抖出来的玉佩,重新塞回裳内,应道:“是。”
盛怀泽一掌击在御案,大怒道:“刘全禄,把他给朕丢到天牢!即刻让乔致远滚过来见朕!”
午间,极度闷热。
乔嫣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无聊起身,望向窗外,乌云阴厚盖顶,有风雨欲来之势。
天牢,别称死牢。
设在刑部,是刑部牢狱之中,最特别的牢中之牢,其内关押的犯人,全都是重刑罪犯,进到里头的,几乎没可能再活着出来。
八月初十,午后。
刑部天牢收押一名新罪犯,是从皇宫里拖出血淋淋的一人,由皇帝亲口下旨,打入天牢之内,入牢之因,宫里押送之人只称,此人惹皇上龙颜大怒,并无详细之因。
此罪犯疑点重重,自当向上级请示。
乔初然今年三十三岁,任职刑部,授刑部左侍郎之位,如今的刑部尚书因病休养在家,乔初然暂行刑部尚书之权,被告知此事时,乔初然前往一探究竟。
一看之下,不由蹙眉。
乔初然看着血淋淋的骆承志,皱眉道:“你在御前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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