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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说要走,秦香茗并不疑有他,只笑道:“好。我在这儿替你应付差事,你也不能闲着,应我的纸鸢还没做好呢。”
慕容子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甫出门,脚步已沉重得无法挪动。
静园外的大石上,藏青色的身影静默地坐着,良久,从怀里取出一管长笛,随即笛声香气,低徊缠绵的《相思引》幽幽地飘荡在广隆寺的上空,如泣如诉。
不见又想见,可相见争如不见,不欲相思,偏又相思,终是一寸相思一寸灰,多情空余恨满楼。
“风儿,若在这里待着难受,你就走吧。”
“祖母——”慕容子风回头,眼里有晶莹的东西闪亮。
“冯姑娘来那日,皇上派人送了封信给我。”慧觉大师了然地看着他:“你走了,她也就断了念想,日后我再慢慢开导她。”
慕容子风低头不语,良久才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风寒事小,捱过这几日也便罢了。只是她悒郁不欢,忧思过度,若长期这样,于身体总是不好。这张是消积化滞的方子,待她风寒好了再用。”说罢,跪倒在地,匍匐不起,“孙儿不孝,这便走了,日后再来探祖母。”
“小王爷——”素心忙接过方子,把他搀扶起来。
慧觉大师看着他远去的萧瑟背影,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慕容家的人都是情痴,漠儿如此,渊儿如此,风儿亦是如此。”
“娘娘且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回屋歇着,我去看看躺着的那一个。”素心朝冯清蓉的屋子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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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情深缘浅
冯清蓉再次醒来时,天才蒙蒙亮,屋里洋溢着淡淡的米粥香,生生引起了多日不见的食欲。侧头去寻粥碗,一张俏丽的脸孔对了上来:“小姐,你醒了?饿不饿,喝水吗?”
冯清蓉疑惑地看了看她,复眨了眨眼睛,才知道这不是做梦,“你怎么来了?”
秋菊眼圈一红,慢慢溢出泪来,“才几日,小姐就瘦了那么多。”
冯清蓉虚弱地笑笑,方要说话,忽有一人蹿至面前:“我在外面听到说话声,就知蓉儿必定醒了。瞧,这个好看不,等明儿咱们一起放。”
转过头,一个大大的美人纸鸢立在眼前,纸鸢上面露出一颗脑袋,面如冠玉,眉似卧蚕,一双黑眸里满是笑意,不是楚天阔是哪个?
“楚大哥,好久不见了?”她挣扎着起身,又被楚天阔按在床上。
“怎么回事,看不到我,竟然生起相思病了?你不早说,我好早点来探你,一解你相思之苦。”
冯清蓉听了不知该笑还是该恼,遂问:“偏生这么巧,楚大哥怎得也来了?”
“那倒不是,”楚天阔笑道:“我听说广隆寺来了位美人清修,眼巴巴地借拜佛之名过来看看。早知这美人是你,那我也不必白跑一趟了,一张小脸蜡黄,有什么看头。”
秋菊扶她起来,靠着软垫上,而后帮她净了手,才将熬得粘粘稠稠的小米粥端上来。楚天阔接过碗来便要喂,冯清蓉忙道:“这可使不得,哪里敢劳动楚大哥?”
楚天阔呵呵笑,“不敢你也敢了,昨儿夜里可没少指使我喂水。”说罢,一勺接一勺喂到她嘴里,冯清蓉只得张口咽了,心里直纳罕,楚天阔怎地平白无故地来了,还偏巧正赶上她生病,如此,岂不又欠了他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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