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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在手,紫禁之巅之后的西门吹雪是无敌的,他甚至已经脱离了对剑的执着。剑在手里,成了他的一部分。
他没有躲避,迎着鱼钩的方向欺身而上,手中的长剑分毫不差对上鱼钩的勾间,再轻轻一挽,那鱼线另一头的人便被扯了出来,在地上一滚,手中的鱼竿化作长枪模样朝着西门吹雪直刺过去。
这招式并不高明,但在这样狭窄的环境中,一杆长鱼竿却是绝杀的利器——因为大多数人在这样局促的空间之中都无法将战力发挥到极致。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人是西门吹雪。
天下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
是与叶孤城同在海上囹圄中参悟了方寸之剑的剑神。
于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西门吹雪手中的寒铁古剑已经化作一团凌冽的烟雾,将那玄铁鱼钩相连的鱼线绞得寸寸断绝。
持着鱼竿的人皮肤黝黑,头发卷曲,不似中原样貌,倒似个南洋昆仑奴,他嘴里怪叫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朝着角落里的木佛像劈去。
没有任何人会在面对西门吹雪的时候不想着逃跑,反而去杀一尊木佛的——难道他是个被囚禁在这里的疯子?
却在这时,那木佛发出一声大叫,瓮声瓮气地连着说了几句南洋的方话。
小来立即道:“庄主,是麻那王子!”
原来那木佛里面竟然藏了个人,或者说一直囚禁着一个活生生的浡泥国的王子。
既然王子在此,西门吹雪自然不会让这人死在面前,他手中的剑一挑,剑光惊虹掣电直挑弯刀。看似轻巧的一招挑剑式,直将那柄弯刀震地火花四溅。
那黑皮的昆仑奴一击不中,第二招随后而至,却在中途将刀脱手朝着木佛的方向仍去,自己飞身扑向木佛之下地面上的铁闸门——这是虚晃一枪,意欲逃跑脱身。
可惜没有人能在西门吹雪面前逃跑——他的手不过刚刚触及铁闸门的拉环,整个人便被一柄弯刀钉在地上——他自己的那柄弯刀。
这个海贼的嘴里吐出血沫,拉着铁环的手忽然一转,低声狞笑起来,嘴里嘀嘀咕咕说着断断续续的番话。笑音未落,这间舱室唯一的顶门也被忽然落下的铁皮盖子封死,脚底下传来闷闷沉沉的爆裂声响。
小来上前从木偶别后脱出一个年轻的男人,头发卷曲,一脸虚弱嘴唇干裂,衣衫早已破破烂烂。
小来鼻尖动了动,“是桐油的味道,这艘船的底仓被炸开,怕是要沉了。”
西门吹雪目光沉沉,他不会水。
这,大概是剑神唯一的弱点。
主舰天元号上,郑和率众击退用五爪铁钩爬上甲板的海贼,正在清点伤亡,便见王景弘急急来报:“大人,有人在商船上泼洒桐油。”
郑和眉心紧紧皱着,举起千里镜,看向远处商船上努力自救的随队商人,沉声道:“原本念着海贼也是被迫流落西洋,还想着施恩感召。眼下……不必了!大船上留下够用的人手,其余全数击杀海贼,万不能让他们引火烧船——一个活口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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