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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
“敌人占尽优势,我军困守孤城,这不是打仗,是坐以待毙。”
“混蛋!你敢动摇军心?!”
戴安澜怒不可遏,劈脸打了曹营副两耳光,命令卫兵将他拖下去。不料师座刚刚转过身,背后传来两声枪响。
曹营副挣脱卫兵,开枪自杀了。
戴安澜大恸,电告第五军军部:“敌与我接触战始自19日……激战至29日,我仍固守同古铁路以东之阵地,当交战之初,敌势之猛,向所未有。尤以24日至28日敌机更不断轰炸,掩护其战车纵横驰骋,其炮兵则使用大量毒气弹,昼夜更番向我阵地猛攻,然我军皆预有准备,故敌未得逞。……援兵不至,我虽欲与同古城共存亡,然难遏倭寇之凶焰……何益之有?……”
29日傍晚,老邓拿着纸刚译出的电文发愣,见吴崇礼端着缸子进来,欲盖弥彰地把电文塞到一堆东西下。
“组长,只有这东西了。”
半缸子半稀不稠的东西,看不出食材。老邓也顾不得,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喝着。
忽听门外有人报告,师座找译员组长。老邓匆忙往外跑,脚踏出去又回头:“吴译员,你莫动桌上东西,等我回来打包。”
吴崇礼听着脚步声远了,蹿到用几个空弹药箱搭成的书桌前,精准地抽出那张被捏得汗湿起皱的电文,扫一眼,就愣住了。
“敌援军第56师团已逼近同古!”
第56师团是一支军威赫赫和善于创造奇迹的主力部队,从海上颠簸而来,后脚上岸前脚即开拔,仅用三天便完成了三百公里的急行军,将马上投入进攻。
这份电文是英文写的,那么英军应该也得着消息了。吴崇礼琢磨着,把电文又塞回原处。
他走出来在废墟间腾挪跳跃,碰见老邓跳过来,笑着招呼:“组长,今天日军的炮弹稀了,耳朵忽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老邓点头,淡然说一句:“随身的东西都带好,别到处乱跑。”
吴崇礼敏感地盯住老邓,老邓撇过头,走了。
连着激战多日,士兵们都疲了,东倒西歪地躺在夕阳中。吴崇礼垫起脚尖小心走过,找到三个摆夷人。
刀少爷似乎挂了点小彩,左臂上乱七八糟地绑着些布条,正靠在桑乜身上歇息。
“吴叔叔,我打死了五个鬼子。有一个还是用腰刀砍的,他的头滚在地上了,眼睛还瞪着我,我过去一脚踢飞,把旁边的几个鬼子都吓跑了。”
吴崇礼本欲给他检查下伤口,听他生龙活虎,也懒得折腾,坐过去用摆夷话交待:“师座可能要突围了,你们警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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