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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果然是四瞎子捡来的活宝。
天光放亮,众位将领全都摇摇晃晃的起来了,膝盖关节全木了,像是不会回弯了似的,一个个灰溜溜的回去暖身收拾。
花折咬着牙坚持,尽量不露痛苦之色,脑海中过着太原粮仓、后勤、还有太原城内义军的事,等跪到临近清晨,已经是半昏迷了。
凌安之直接把像刚从汤里捞出来的花折抱起来了,水淋淋的送进了房中收拾休息去了。
等折腾的差不多,余情将凌安之接回了府衙的卧房,此刻正把他按在宽敞的浴桶里,先让他泡了个热水澡,端着药碗喂他喝驱寒的汤药,昨夜她冷雨中跑去看了数次,心疼的唉声叹气。
余情怜惜之情不加掩饰,忍不住抱怨道:“三哥,你才一年多没生病,跑到冷雨里去跪着,本来就是小哥哥犯了军法,你完全可以只罚他,自己监刑,这万一发起烧来,如何是好?”
凌安之一年四季在室内的时间好许能有一半,其他时间全在风里雨里雪里,淋点冷雨也不以为意,他伸手捏余情的脸蛋:“我哪有那么娇气,倒是你,整天跟着我起三更爬半夜,纡尊降贵像个丫鬟一样照顾我,还要操心军备后勤,别把自己弄这么劳累,千金小姐,哪受得了?”
余情探他周身暖暖的有了温度,还放心了一些,她将药碗放在一边,认真的说道:“情儿下半辈子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三哥,让你活到一百岁,活到头发全白了,走路也需要拄着拐杖的时候还是无病无灾的。”
——三哥,你这一生,让别人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可自己面对的全是刻薄、拼杀…与失去,我以后能对你好一点的时候,就要对你好一点。
凌安之脑补了一下,觉得画面太美不敢想象,哈哈大笑道:“那不是老妖怪老废物了?活那么久干吗?”
余情捧着凌安之的脸颊,初识他的时候,少年将军脸上还挂着点肉,后来在北疆一见,少年人的气息已经完全涤去,之后又病又伤,连遭大难,整个人比少年时瘦了一圈,更显得五官刀削斧凿般轮廓分明,自带深邃,面无表情的时候笼罩着一丝超脱。
想着多年来的种种过往,一股心疼涌了上来。
凌安之见余情目光朦胧着失神,笑着调戏她:“哎呦,看什么美男看这么认真,看来三哥还是没半老徐郎嘛。”
余情失笑:“在情儿心目中,三哥永远都是那个跃马横戟、轻裘大氅的少年。”
“小色鬼,又灌我迷魂汤。”
余情双手捏他基本没什么肉的耳垂,装神弄鬼道:“我九月十五月圆那一天,梦一神人,告诉我三哥福禄寿考,千古一人。平定了江山以后只是偶尔征战,其他时间当太平王,最后无疾而终,和他家的小黄鱼儿合葬在太原余家的祖坟中。”
凌安之反握住她的双手,知道这是她心中盼望的,逗她:“哈哈,进了余家的祖坟要改名叫做余安之了,那估计是天下太平了。”
余情眼睛熠熠生辉:“过几年天下太平了,当然三哥学着做点生意了,你还答应了陪我四处跑呢。”
凌安之有心思将余情搂过来吻了一口,不过在军中,万万不敢胡来,有什么想法全要憋着。只能隐忍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管弄湿了余情的衣服,将下颌搭在了余情单薄的肩膀上:“到时候我们不急着四处跑,先在兔子窝里宅上一阵子,把我的小魔鱼儿喂胖点。”
余情贼兮兮的笑:“三哥总说我瘦,可是人家该瘦的也不瘦嘛。”
凌安之坏着扬眼角:“是吗?我不信?”
余情像个小浪蹄子,纤纤玉指划向自己的衣领逗他:“当然了,要不我证明给你看?”
军中难得片刻放松,凌安之心中痒痒:“反正不亲眼所见我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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