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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情今天就预料到凌安之肯定会送她回太原,怎么说也想好了,晃了眼珠抛出了撒手锏:“三哥,现在河北被打散了的官军就盘旋在内蒙,对太原虎视眈眈的,我看太原也不安全;难道呆在没有大将镇守的太原,还能比留在自己夫君和哥哥身边安全吗?我难道不信你们,倒去信外人?”
余情继续晃着他的袖子撒娇:“小黄鱼儿就是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就是想呆在夫君和哥哥的身边,那样才更稳妥,更有安全感;我保证每日里好吃好睡,不让大帅分心。”
凌安之:“…”
许康轶淡淡一笑,能把凌安之劝动的,这么多年余情算一个,他给大家倒酒:“凌兄,余情说得对,大军现在也不行军了,让她呆在你我的中军,更安全。”
秋风凉爽,漫天繁星点点。
宇文庭内心愧疚,有了时间就往裴星元这里跑,今日趁着晚间巡营之后的空档,拿着十二棵益气补血的千年参又来了。
裴星元穿着青色广袖便装,不经意间露出手臂上掺着的纱布,正在看京城内外炮台和巨驽的位置图,抬首看到他又拎着东西进来了憋不住笑:“宇文兄不愧是宁夏且昌县首富宇文世家的长公子,随便出手亦是不凡。”
宇文庭把东西给他一盒挨着一盒紧紧当当的塞进柜里:“你什么时候完全康复恢复如初了,什么时候我就觉得够兄弟了。”
裴星元放下地图,看他有些多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思,站起来给他泡茶,撩得风轻云淡:“王爷和凌帅才是刎颈之交,我们已经是接吻之交了,还不够兄弟吗?”
宇文庭当场石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作者有话要说:裴星元:前一章大家还很关心我,看到了小包子,全不管我的死活了,星元哥哥伤也没好呢?
全学坏了
刚泡了茶宇文庭就想牛饮,可才喝了一口就差点喷出来,当日他是度了几口气给裴星元,可没想到裴星元拿出来消遣,石化了半晌之后才张口结舌道:“星元,你是经常和大帅在一起,学坏了吗?”
裴星元也是调解一下气氛,他吹着茶水上的漂浮的茶叶,最近养伤,以前喜欢的浓茶不能喝了,只喝清淡的茉莉花茶:
“宇文兄,你和宇文载光虽然是亲兄弟,可是效忠两个不同的主子,换位思考一下,我当日如果有机会能杀了武慈的话,肯定也会举手不留情的,所以宇文载光那样做,是情理之中,只能怪我掉以轻心。”
宇文庭心事被说中,抬起头来,听着秋末窗外布谷鸟咕咕的叫声,坦荡地看着裴星元。
裴星元向上撸了撸左臂的宽大衣袖,左臂还有些不敢用力——
他左臂当时被炮弹碎片击中,基本是嵌进了骨缝里,也就是有花折百般看护,否则以伤口的深度和损伤的程度,不截肢也得落个残疾,而今内里已经一层层的愈合了,只剩下最外层的肌肉和皮肤还未长满,所以他一般穿广袖方便些;同样深度的伤口,腰侧靠近肋骨的地方还有一处。
裴星元沐浴在窗户映射进来的月光里,启唇一笑更显霁月光星:“宇文兄,你是不是想问,他日城破之时,我对另弟宇文载光,如何评价?”
自古忠孝难两全,最近宇文庭就是被夹在这当大哥和当臣子的痛苦之中,宇文载光和裴星元结了梁子,到时候如何处置?而此事裴星元不吐口的话,任谁也无法为宇文载光网开一面。
“宇文兄,攻破京城之日,就是你兄弟团员之时,我不会为难他,也许还会客观的评价一下宇文载光有宇文家的忠诚勇猛,以及胸中有光的气节呢。”
裴星元几句话,打消了他的所有疑虑,当即站起来,好像要跪下去似的:“星元果然坦荡,和你做兄弟三生有幸,大恩不言谢了。”
裴星元这些话一直没说,就是担心他这样,弄得两个人全尴尬,当即伸出右手把他扯起来,岔开话题道:“宇文兄快快请起,每晚这个时辰花折会来我这里一次给我看病,被他看到,肯定要笑话我们。”
宇文庭在军中是巡了哨回来的,突然间面有难色,好像有难言之隐似的:“那个,花折今晚可能会晚一点,他现在和余情他们在一起,有意外情况发生。”
涉及到余情,裴星元果然动作顿住了:“我白天也知道她来了,意外?出什么事了?”
宇文庭伸手摸摸鼻子:“将军应该早做打算,她意外怀孕了。”
不可置信——皱眉——似有遗憾——释然这些表情瞬间在裴星元面上全数划过,半晌道:“这是好事,可为什么我早做打算?”
宇文庭非常同情的看着裴星元,觉得凌安之确实把裴星元害惨了:“消息不会再传播,可今早最开始给余情看病的,是两个军医,我刚才巡营的时候,听到他们两个在窃窃私语,谈到了…你。”
裴星元不可思议,他右手摸着刻刀划过似的下巴,沉吟细想了一下,多年前坊间是传闻他和余情有私情来着,两个人还订过亲:“他们不会说孩子是我的吧?”
宇文庭一扯嘴角,苦笑:“真这么说,还好呢。”
裴星元眉心拧的像个死结,这还算好事?他刚想发问,突然间灵光乍现,轮到他瞠目结舌了:“他们,不会说…我?那个…”
宇文庭觉得裴星元确实是聪明人,太精了,一点就透:“对,他们两个正在磨牙,说余情和裴将军在一起那么多年,也没个动静,弄得余情不能生育的传闻全天下皆知,因此还被你退婚了;可和凌大帅在一起之后,怎么就有了呢?”
他为裴星元掬了一把同情泪,牙一咬心一横,索性把话说到底:“他们从医生的角度得出结论,不是余情不能生育,估计是裴将军那方面有问题。”
没偷着鸡,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裴星元哭笑不得了一会,他轻捏着左手腕,没事就给自己活活血:“罢了,大帅夫人有孕的事,短时间内也是需要保密的,以后看看怎么办吧。”
他转念一想:“宇文兄,我们刚才聊什么来着,跑偏的有些严重吧?”
京城青灰色的城墙像一张血盆大口,防守的大炮能织成密集的火网,无论是刮到边还是蹭到全能瞬间或重伤或致命,虽然翼王说率先登上城墙者赏银五万两,可是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才行。
最近的战略是消耗,只要城中弓箭炮弹消耗尽了,压不住社稷军的攻势便算是大功告成,可谁知道这京城内炮弹好似源源不断。
宇文庭带着兵冲了几次,全给轰了回来——
他满脑袋烟尘灰土,一身重甲进了中军帐就开始嚷嚷:“武慈这个王八蛋,仿造我们开花炮的催魂炮威力太大了,射得贼远,稍微碰到就是倒下一片人,又折了不少人,我们看看能不能破这个催魂炮?”
确实如此,中层军官都阵亡了不少,何况是冲锋陷阵的士兵,现在全军上下看到堡垒和城下喷出来的岩浆似的炮火便觉得头痛,不知道何时才能拿下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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