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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有点火气的眸子偷偷扫到许康轶带着丝戏谑笑意的目光,气焰不自觉的掉了一半。
烛台再亮,许康轶也看不清花折的脸,他忍不住一边摩挲着一边眯着眼睛仔细看:“铭卓,我好像很少看到你生气。”
花折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带了些火气:“我…不是故意的。”
许康轶轻轻吻他的额头唇角,说出的话好像风轻云淡,盲眼看不清,倒显得深不见底的一片深情:“铭卓,你赌气的样子,挺好看的,以后有什么委屈想法,别忍着;别人送来了你看着不舒服,直接打发去郊区宅子种地算了。”
花折喉结一滚:“亏你想得出来,如此千娇百媚的美人,送到郊区宅子种地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许康轶面色执着,双手全搭在了花折的肩膀上,和他四目相对:“什么四万佳丽、无尚权势也抵不过我的铭卓一根手指头;把你留在大楚就是为了两情朝朝暮暮、长相厮守;记住,我就是你的康轶,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花折额头靠在他肩膀上,扯了好几次唇角终于露出个笑容,有点不好意思了:“康轶,我知道你会怎样做,我就是…”
——就是已经爬到了许康轶头上去,被惯得越来越上天了,看准了许康轶的意思,还是忍不住试探他,拿点许康轶心里一直放心不下的旧事辖制他。
许康轶贴在他耳边,轻笑道:“铭卓,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如何?”
花折觉得之前确实小看了许康轶,外表严肃内里闷骚,多钟情的话随心表达,从不脸红,他把二人之间拉开点距离直视许康轶的眸子:“当真?”
许康轶罕见调皮的挑起了凤眼的眼角:“看我的铭卓愿意不愿意了?”
许康轶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让他和花折更自在些,不过后宫规矩森严,总不能太离经叛道,估计还是要细细图来:“铭卓,你刚才说,想编一本万民医典?”
——花折这些年精读了医书无数,不仅大楚的千年医学沉淀、连邻国的医术也已经尽数学来,非常清楚的知道所有药物的药性,编一本医典确实造福万民。
花折点头:“我和余情商量了这个事情,觉得可行,当时研究典藏书籍的医官和书官全都在,再加上现在太医院的力量,汇编个两三年,可能要编几千册左右,应该能够成事。”
许康轶突然想到宫闱佳丽的事来,他登基之后没踏足过后宫,平时在宫中也全是睡在御书房,不过最近几天确实让内务府清点了后宫,将后宫名册、年纪、出身、籍贯和亲属关系做了个统计,今天下午才报上来。
想起这份名单许康轶便觉得荒诞,手不经意的拍着自己膝盖,声音透漏着一丝鄙视和匪夷所思:
“铭卓,我父皇和二阴毒确实荒唐,后宫佳丽四万人,贪多嚼不烂,要我看和动物也差不多,这么多美人当花看也够看一阵子了,怎么宠幸得过来?这几天我就要处理这个事,到时候别弄得宫里那么多眼睛,我想让你陪我溜溜御花园都不行。”
许康轶第二天晚上留宿在宫中御书房,还真发生了一件惊悚的事——
他晚上独自在书房就寝,却找不到水晶镜了。
内监们战战兢兢,额头吓冒汗了:“陛下,奴婢马上去拿备用的来。”
许康轶也不让身边伺候的内监们找了,挥手让他们出去:“我先就寝,明天早晨找来就行。”
夜里万籁俱寂,陛下休息,连宫内树上的鸣叫的夜蝉,也被侍卫们用网兜捉了去。
书房外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四只穿着软鞋的脚来,静悄悄的像猫一样落在地上,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看月白色斜襟宫服的打扮,是伺候御书房的女官,她们两个人脚步轻的像幽灵一样,就飘进了卧室门口。
许康轶未关窗,晚风吹得下了一半的床帐微微而动,他一身深蓝色寝衣,耳朵动了一动,之后困得不行,翻了一个身,脸朝里继续睡。
两名女官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壮胆似的点点头,咽了一口口水,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系了样式特殊扣子的绳索?
一切静悄悄的,她们是曾经废帝许康乾身边的女官,是二阴毒宠幸过的美人,可谁成想新皇帝如此歹毒,没给二哥留一条活路?她们觉得非死无以报效先皇,舍得一身剐,当刺客想杀驾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小老板们追文,么么哒~~~
国本之争
毅然决然的阴狠在女官眼中划过,说时迟那时快,二人潜到了床边,绳索直接套到了许康轶的脖颈上,之后一用力,扣成一个死节,接着将绳索往衣架上一挂,借力使力往外拖。
许康轶可能是猝不及防,整个人突然惊醒,像是蒙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咳了一声喝道:“什么人?”绳索就已经被扣死,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两位聂隐娘一样的女子直接将绳索收到最短,想把新皇陛下活活勒死。
许康轶急切之间竟然无力反抗,双手扣着绳索,像勒进了肉里似的,别提多难受了,他一脚踢向床柱子,纯实木比胳膊还粗的楠木柱子“咔嚓”一声应声而倒,“咚”的砸在地上响得惊天动地。
元捷等人在御书房院墙外守候,听此巨响也顾不得陛下不允许他们靠得太近的吩咐了,擎着刀疯狂地冲进了卧室,直接吓傻了,许康轶脖子上挂着绳索,明显连缝隙也没有;两名女官死死扯住绳子,借着衣架柱子的力度往后坠,明显想要他的命。
元捷一拳一脚就生擒了女官,用最快的速度割断了绳索,给他捶背捶胸,许康轶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此时已经满屋子是人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被绑在地中央视死如归的女官,颤抖着手指着她们怒道:
“朕怜汝等身不由己,谁知道你们这些奴才还对废帝念念不忘,竟然敢刺杀朕,元捷,彻查此事!”
凌安之半夜听到此事,诈尸一样跳起来的,衣服都是在马背上穿的,顷刻间就到了宫门口,碰上了同样脸色煞白的裴星元,两人招呼还没来得及打,正好看到元捷脚步沉稳的迎出来了。
凌安之跳下马背,手背蹭了下额头的冷汗,许康轶现在意义重大,可不是当时随风飘摇野草一样的四瞎子了:“元捷,怎么回事?”
元捷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好像很急的把女官要暗害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说:“走吧,我带二位大人去见陛下。”
裴星元咬了咬嘴角,不自觉想用手去摸脖子,被凌安之看了一眼,手缩回来了。裴星元和凌安之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别人不了解许康轶的底细,他们三个并肩作战多年,可实在太清楚了。许康轶武艺精湛,想要在睡梦中毫无反抗的靠近他、仅凭一根绳索勒死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估计那两个人得是凌安之和裴星元联手级别的,还得搏斗个十来回合才能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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