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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予洲取消窗口,给了陈岫一会儿缓和情绪的时间,直到后者剧烈起伏的胸口平息下来,才继续开口。
“幕后主使还没找到,治安局毫无头绪,所以我来问你。”他没提及池衍,询问:“你知不知道近期你哥私下与什么人来往过?其中是否存在可能与此事相关的人?”
陈岫紧咬着下唇,低声回答:“我不知道……他最近一段时间很少联系我,通讯里也只是询问我的近况,不告诉我太多的事。只叫我放心,说很快就会把我接过去。”
于是陈岫就怀着期许一直等,等到现在,等来的却是陈岘的死讯。
“那在你离开内舱之前呢。”宁予洲说,“我记得你当时提起过,陈岘那几个月很少回家,那他去了哪儿?”
陈岫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在公司。”
宁予洲目光直盯着他。
“我再问你一遍。”宁予洲缓声逐字重复,“除了公司,陈岘当时到底去了哪儿?”
【作者有话说】
这个也活不了多久,应该很快就揭露真相噜
诡谲(二)
房间内气氛紧绷,陈岫几乎不敢抬头与宁予洲对视,额角渗出了一阵细密的冷汗。
“陈岫,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隐瞒事实对你和陈岘没有任何好处。”宁予洲凝注他,目光锐利道:“如果你想你哥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而真凶在背地里逍遥事外,那你尽可以继续装傻。还想杀了凶手报仇陪葬,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这个能力吗?”
闻言陈岫攥紧了衣袖,内心处于焦灼的挣扎拉扯之中。
过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他才终于颤声开口。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哥从来不告诉我那些。”陈岫垂着头,压低声音回答,“但他似乎经常去实验室,回来后心情很好。有一次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研究有阶段性成果了,还问我想不想你,怀不怀念以前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我回答说‘想’。我以为他会把你带回家,所以一直催他。”
说到这儿,陈岫顿了一下,随后从牙槽中一点点挤出音节:“但最后他却把池衍带了回来。”
每每回想起此事,陈岫心中总会生出一丝对陈岘的怨怼。
陈岘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手足情深的兄弟,是世上唯一可以相互依靠的亲人,是最疼爱自己的。事实上,却鲜少主动问过他的想法,更少准允他的意愿。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倒是无比体贴,除此外一切大的决定面前,陈岫没有任何的选择权。
陈岘所谓的爱只有控制,以保护的名义将他圈在别墅内,限制他的外出,管控他的交友。正因如此,从小到大陈岫身边唯一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只有宁予洲。
宁予洲不会绑着他,压着他,会花时间陪他游戏,听他讲话,也会满足他时而不合理的任性。
只有和宁予洲在一起的时候,陈岫才能享受到片刻安谧的自由。
然而陈岘明明知道他对宁予洲的感情,却从不当一回事,也完全不可能让出宁予洲——在陈岘心里,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自己,亲生弟弟又算什么玩意儿?只配一个长相相似的“瑕疵品”,还美名其曰:oga与alpha性别契合。
当他陈岫是什么东西,用来配种的宠物吗?
陈岫太了解他哥了,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皮肉下流淌着同样的血液,本性都是自私。差别在于,陈岘总爱以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粉饰表面,而他只能用示弱和眼泪来骗取同情。
但陈岫从不敢反抗,也不敢吐露出一丁点的怨言。毕竟父母意外牺牲后,陈岘就是他唯一的血亲,他最大的倚仗。除了陈岘,他还能靠谁呢?他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陈岘出了事,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或许他该向宁予洲求助。可陈岫也清楚,宁予洲可以接受的只有他装出来的单纯伪善,但凡暴露一丁点真面目,得到的只会是无尽的冷漠与嫌恶。
——他们现在不就走到了如此境地吗?
想到这儿,陈岫再难以压抑住翻涌不止的心情。
“当时池衍被带回来不久后,就进了分化期。我讨厌他身上的信息素味,于是向陈岘要了抑制剂。”他语速越来越快,“除此外,陈岘还给我另一些药,说是试验品,名叫诱变剂,可以彻底清除池衍身上的信息素。”
宁予洲脸色越来越冷。
陈岫的话避重就轻,但这也是宁予洲第一次清楚了解到池衍被带回陈家后到底遭遇了什么。池衍从未主动提起具体的细节,而他怕对池衍的心理和精神造成二次伤害,也没做多的过问。
陈岫没注意到宁予洲神色的变化,仍在不停地自言自语。一会儿诉说对陈岘行为的积怨,一会儿又描述地下室内发生的事,完全沉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仿佛魔怔一般。
宁予洲再听不下去,直接问:“陈岘在那段时间,有没有与什么可疑的人来往过?”
“我不知道,陈岘什么事都瞒着我。”陈岫已经彻底忘记喊哥了,喃喃道:“他不告诉我,但是我看得见,也听得到。有一段时间他会与很多人通讯,有叫过谁的名字,但时间太长了,我记不清了宁哥,我记不清……”
陈岫一只手搅动着衣角,另一只手放在嘴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似乎在竭力回忆着,腿脚不停地抖动,呼吸也变得紊乱急促。
宁予洲意识到他状态不太对,果不其然,衣侧口袋里的信息素检测器忽然震动了起来——陈岫突发情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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