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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幻觉真实得过了分,好像似曾相识。
席钧奕情不自禁缩了缩手。
谢昱却没有给他抽回手的机会,时隔近三个月,他又一次握到了钧奕的手,钧奕的手骨瘦嶙峋的,令他心疼得要命,同时他感觉自己好似历经了千山万水才走到了这里。他知道这一握并不是真的握住了,他可能还需要走好久好久的路,才能触碰到真正的钧奕。
但这一个,他也一定要牢牢牵住,再也不能把人弄丢了。
“你、你的手好暖。”席钧奕处于混乱中,幻觉和真实交错,他好久不曾在幻觉里摸到过谢昱,但他的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了红色的绸带,他用那根红色绸带绑过谢昱的双手,蒙过谢昱的双眼。
“你的手好冰。”谢昱也说。
“谢……昱?”席钧奕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颤。
“嗯。”谢昱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应道。
他知道钧奕唤出自己的名字来有多不容易,钧奕因为这个名字都休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如今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名字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带给席钧奕莫大的痛苦,爱是一方面,爱的反面却是恐惧和担忧,钧奕比自己更早陷入焦虑之中,他们作为恋人的每一天,钧奕都在和他那逐渐开始失控的情绪做抗争,钧奕花费了巨大的心力努力做到不让他察觉,但最终,他的疏失和逃避催生了钧奕更多的焦虑,使钧奕过于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而就在那个节骨眼上,他提了分手。
此时此刻谢昱的心脏都在发疼,他紧紧握住钧奕的手,低低地又说了一遍:“钧奕,我来接你回家。”
“可是,我没有家,我的家没有了。”席钧奕仓惶地说。
“有的,你有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谢昱再也忍不住,将钧奕连花带人揉进了怀里。
席钧奕的下巴搁在谢昱的肩膀上,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要回来啊,我那么不好,我会让你生病的。”
“不会的,你没有不好,是我不好才对。”谢昱的声音也哽咽了,他紧紧抱着席钧奕:“钧奕,你别推开我,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席钧奕被谢昱抱着,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他感觉到了谢昱的伤心,便下意识安抚地轻轻拍起了他的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周之谨专门给谢昱和席钧奕租了一套乡村小屋,位于斯德哥尔摩郊区,他自己也会和他们住在一起,方便观察和研究席钧奕的情况。
有周之谨在,谢昱就觉得什么都不必担心。
而且这套乡村小屋似乎是特别装修过的,里面没有尖锐的家具,厨房带锁,除了客房的起居室外没有一面镜子,也不存在过度装饰,但有一间画室,是专门给钧奕准备的。
谢昱让陆明将他的设备寄到他的新地址,因为周之谨要求他为席钧奕的病情做一个完整的视频记录。
拍视频是谢昱的老本行,他欣然答应,觉得或许未来可以剪出一部纪录片。
三人直接从医院出发,周之谨开车,全程谢昱都紧紧握着席钧奕的手坐在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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