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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见湛了然的目光下,陆见游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花船没来过,之前,也没,我就是喝喝酒看看歌舞,连手都没敢摸。”“听着语气还挺可惜的。”陆见游头摇的犹如拨浪鼓,“不可惜不可惜不可惜。”陆见湛拍了下他的肩膀,“紧张什么,我今天就是专程带你们来见世面,见得多了也就不怪了,以后就不会着了道。”要笑不笑地看着符骥,“瞧人家阿骥就比你镇定多了,出息点。”符骥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不就是喝花酒嘛!”陆见湛赞赏的看着符骥,“还是骥表弟洒脱,我听说船上的瑶姬姑娘琵琶一绝,咱们今天也来饱饱耳福。”且说陆氏三姐妹处,心烦意乱的陆初凌对陆诗云和陆玉簪道,“我自己走走,你们也随意。”不由分说抬脚就走,脑子里符骥和陆夷光相处的画面挥之不去,若真成了,叫她情何以堪。不可能,便是真的,符家拒绝了她的婚事,也不可能调头再和陆夷光,传出去成什么话了。陆初凌心里稍稍一定,只人还有些心浮气躁。过年走亲访友这一阵,母亲悄悄给她相看了好几家,也有上门说媒的,只她没一个中意的。过了年她就十六了,不能拖了。陆诗云和陆玉簪对视一眼,陆诗云道,“咱们一起走走吧,一个人逛街也没意思。”陆玉簪轻轻点了点头。正漫无目的的走着,冷不丁一个小孩撞在翠色身上。翠色踉跄了下,“小心点。”那小孩子埋头就跑。翠色皱了皱眉,心说这孩子真没礼貌,忽尔心念一动,一摸荷包,果真没了,立时大叫,“有小偷,抓小偷。”一边高喊着一边追了上去。“别追了。”陆玉簪连忙道,恐那孩子还有同党。只翠色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哪有什么经验,第一反应就是奋起直追,陆玉簪担心她出事,只得追上去。留在原地的陆诗云不满地皱起眉头,不就一个荷包,至于吗?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丫鬟。锁秋瞧了瞧,“姑娘,我们?”“随她们去。”她可干不出众目睽睽之下追贼的事来,这么想着的陆诗云突然提着裙摆小跑起来。锁秋一愣,连忙跟上。“多谢李公子。”陆玉簪平缓了下喘息,朝着李恪屈膝道谢。李恪眼底藏着惊喜,“四姑娘不必客气。”捏了捏手里的荷包,递上前。翠色双手接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李恪忍不住对陆玉簪道,“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四姑娘还是莫要亲自来追,万一他还有同伙,你们两个姑娘家恐有危险。”陆玉簪脸红了下。翠色赧然,小声道,“是奴婢自个儿不由自主地追了上来。”“那你日后切莫在如此冲动。”翠色红着脸应了,觉得这位庆王府的大公子当真温良和煦,去年腊月,四姑娘去城外净莲庵为崔婶做百日法事,险些做不成,幸亏恰巧在那探望李二姑娘的李公子出手相助,才顺利举行了超度法事。这时候,后方传来陆诗云细细柔柔的呼唤,“四妹。”马上又变成了惊讶,“李公子?”李恪情不自禁地眼神失落了一瞬。毫无所觉的陆玉簪主动向款款而来的陆诗云解释,“三姐,多亏李公子拦了下,才找回了荷包。”陆诗云忙福身,“多谢李公子出手相助舍妹。”李恪收了收笑,客气道,“三姑娘客气,举手之劳罢了。”陆诗云寻着话题,“那小贼呢?”李恪:“那孩子见状不妙扔掉荷包便跑了,人山人海也没必要对个孩子穷追不舍。”“李公子说的是,那孩子瞧着不过十岁,想来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也不至于走上歧途,得饶人处且饶人。”陆诗云说的宽宏大量。翠色尴尬的红了下脸。李恪笑笑,“三姑娘心善。”陆诗云腼腆一笑。寒暄两句,双方分开。“可真巧,没想到会遇上李公子。”陆诗云状似随意的说道,视线落在陆玉簪脸上。陆玉簪笑了下,“灯会集中在这几条街上,这一路走来我们不是遇上了好些熟人。”陆诗笑笑,“四妹说的是,这次翠色荷包能找回来真要多谢李公子了。”陆玉簪点了点头。见她神色如常毫无异样,陆诗云觉得自己想多了,遂拨了拨腰间的佩饰,“这街上鱼龙混杂不太平的很,咱们还是去找找二姐吧,若有什么,可是罪过了。”陆玉簪向来顺从,应了一声好。……再说花船上,陆见湛遇上一个朋友,道了一声,“你们先听着,我去去就回。”陆见湛一走,符骥和陆见游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种长辈离开的如释重负之感,表兄弟俩互看一眼,都发现对方面庞通红。十五岁的少年,干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学人家风流倜傥,跑到风月场所假装自己是个大人,一掷千金喝花酒。真刀真枪一次都没干过,对男女之事两个人都是半懂不懂的状态。陆家管得严,陆见游院子里丫鬟样貌平平无奇,人更是规规矩矩,敢勾引主子妄想当姨娘的,心思刚冒头就被南康长公主灭了。而符骥,顺阳长公主倒是不管这个,哪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还在符骥出精之后善解人意地安排了两个漂亮丫鬟,就是给他学习人伦的。奈何符骥孩子心性,压根还没开窍,白瞎了两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还被嫌弃碍手碍脚给打发了。他们平日里去的那些风月之地,偏向于雅致含蓄,里面的姑娘也颇为矜持,哪有眼前这么直白奔放的。陆见游和符骥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犹如捍卫贞操的良家妇女,而旁边的姑娘们则成了调戏美人的恶霸。这两个姑娘阅人无数,一眼就瞧出这是两个雏,还生的眉清目秀样貌堂堂,登时起了玩心,也存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谁说只能让男人占女人便宜,女人照样也能占男人便宜。陆见游和符骥被弄得手忙脚乱面红耳赤,“有话好好说,你们放手,别,别动手动脚啊!”慌里慌张的模样逗得两个姑娘更加主动,摸一把脸,蹭一下胸,掐一下腰,扯一扯腰带……“这是唱哪出呢!”傅延年手上搂着一个艳丽丰满的女子出现,嘴里啧啧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风萧馆来着。”风萧馆,城内有名的象姑馆,里头是各色各样的美男子,因被永淳公主堂而皇之地光顾过而名声大噪。傅延年这是在讽刺陆见游和符骥扭扭捏捏不像来玩的,倒像是被玩的兔儿爷。还别说,陆见游真的产生了这样可怕的错觉,趁着身旁这姑娘愣神的空档,陆见游推开她站了起来,把一荷包碎银子都抛了过去,故作凶狠地警告,“你别动手动脚,我就是来听曲,再这样,我翻脸了。”要不是船开了,他都想跑路,这姑娘太……太不含蓄了!“来花船上听曲,符侯爷陆三少好雅兴。”傅延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你们俩不会还没开过荤吧?”“要你管!”小小男子汉陆见游莫名觉得耻辱,色厉内荏。在傅延年这宛如不打自招,那眼神彷佛看着什么神奇的东西,还有一种高高在下的藐视,“合着还是两只童子鸡,赶紧回家喝奶吧,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周围之人哄堂大笑,尤以傅延年笑得最大声。被死敌如此嘲笑,符骥都快气炸了,“你才童子鸡,你全家都是童子鸡。”傅延年轻挑地捏了一把身旁女子的酥胸,“宝贝儿,他说我是童子鸡。”那女子娇笑一声,轻捶一把,“讨厌,”又风情无限地溜一眼符骥,“公子是什么,奴家自己清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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