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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长公主一拍案几,不能再拖下去了,明年必须得办一场喜事,就从老大开始,他开个好头,剩下好事就接二连三的来了,就是这么迷信。南康长公主清清嗓子,“你跟我说,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要是没有,那我就替你选了,为娘一定替你选一个四角俱全的好姑娘。”陆见深静默下来。南康长公主也不催,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坦白,就不信话说到这份上,他还要装下去。片刻后,陆见深开口,说他确有意中人。南康长公主喜动于色,“哪家闺秀?”陆见深不言。南康长公主微微一皱眉,“你这孩子,这有什么说不得的,我知道了才好替你谋划不是。”顿了下,想起阿萝说的话,难不成真是儿子单相思,那姑娘压根不中意自家儿子,南康长公主神情古怪了下,一面作为母亲觉得那姑娘有眼不识金镶玉,一面又觉得那姑娘不是贪图富贵的。“你要是不想我插手也可以,我替你分析下出谋划策总是可以的吧,这种事么,你到底没经验,娘总归是过来人。”望着苦口婆心的南康长公主,陆见深心里涌出愧疚,一旦知道他的心思,母亲一定很痛心吧。所以一开始他选择了压抑,因为他知道对家人而言这是一场灾难,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令家人为难,只经历了阿萝生死未卜的意外之后,他想自私一回,人,自己护着才最放心。说了一通,陆见深依然不言语,神色还有些奇怪,南康长公主心里咯噔一响,莫不是这姑娘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所以他不便说,是姑娘家里不妥当,还是姑娘自己不妥当,南康长公主稳了稳心神,“只要姑娘正派,我都是依着你的。”这是她的底线。陆见深终于开了口,“母亲放心,是个好姑娘。”南康长公主注视他的双眼,似乎在研判,慢慢地笑了,“那就好。”陆见深:“只现在还不是时候,时候到了,母亲便知道了。”南康长公主拧眉,什么时候是时候到了,然出于对长子的了解,她没有刨根究底,话说到这份上,他都不肯敞开了说,定然有难言之隐,他不想说,自己何必去逼,遂南康长公主认真道,“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你自幼便懂事,为娘放心的很。”陆见深站起来,做了一揖。这是母亲的退让,也是警告。“你下去休息吧。”陆见深:“母亲也好生休息。”南康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目送陆见深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面,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若这姑娘没毛病,思行没有必要隐瞒,只怕这姑娘身上问题不小,那么,大到何种地步?南康长公主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离开墨韵堂的陆见深捏了捏眉心,缓缓吁出一口气来,这条路不好走,但是他想试试看,不然抱憾终身。“大哥。”陆见深收敛异色,要笑不笑地看着她。陆夷光心虚的干笑两声,打哈哈,“你忙啊,我去向阿娘请安。”说完哧溜一下跑了。陆见深摇了摇头。跑进屋的陆夷光满怀期待地看着南康长公主。南康长公主叹叹气,“没问出来。”陆夷光啊了一声,“这么神秘,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大哥不说总有他的理由,你也别追问了,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他办事向来有分寸。”这话,南康长公主是对陆夷光说也是对自己说。陆夷光只得悻悻然应好,心想我不问,我观察。……一俩华丽马车停在公主府侧门前,蔡氏就着丫鬟的手下了车。至今,她还留在京城未返回大同。说来话长,早在二月,蔡氏就准备启程,奈何陆初凌吓病了,病去如抽丝。等陆初凌痊愈,准备再次启程时,出嫁的陆初凝见了红,一查,怀孕了,然而怀相不好,蔡氏哪放心离开,打算等长女坐稳了胎再走。过了两月,陆初凝被诊出怀的是双胞胎,双胎是大喜事,可鉴于胎相不稳,又是第一胎,这一胎令人喜忧参半心惊肉跳。不眼看着女儿平安生产,蔡氏是万万不敢离开的,女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上游走,陆初凝这情况更加凶险,蔡氏怕若有个万一,这一别就成了永别。如此关键的时刻,她且得留下来陪伴女儿,也是给女儿吃个定心丸,婆家人再亲厚又哪里比得上亲娘,人郑家显然更关心的是孩子,只有亲娘最关心女儿的安全。蔡氏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得带了儿女过来向南康长公主请安,陆初凌没来,自打出了方家的事情后,陆初凌就不敢上公主府的门了。见过礼,陆夷光带着堂姐妹去花房闲话。“恭喜三姐喜得良缘。”陆夷光笑盈盈向陆诗云道喜,就在她离开这半年里,陆初凌和陆诗云都定了人家。陆初凌许的是蔡氏的娘家,经方家一事,蔡氏惊觉二女儿心窄,若是进了旁人家,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自己娘家总归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宽容一些。而陆诗云说了锦衣卫莫镇抚使的庶子,一表人才,颇有才干。陆诗云低头羞涩一笑,“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该我向你道喜了。”陆夷光笑了笑,谁知道这个多久是多久,反正她至今都没遇上入眼的人,遇不上,她才不嫁,瞥到边上的陆玉簪,揶揄了一句,“长幼有序,要轮也该轮到四姐了。”陆玉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陆夷光乐了乐,女大十八变,半年不见,陆玉簪出落地越发好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温婉柔媚。好久不见,倒是有不少话要说。这半年京城发生的事,陆夷光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闲话了好一会儿,把话题说完了,陆夷光想起陆玉簪之前说的话,“四姐要去借书的话,赶紧去吧,最近府里进了一批新书。”陆玉簪便站了起来,“那你们慢慢聊,我去去就回。”陆夷光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陆诗云几个闲话,时不时拿点心逗逗包子脸小堂妹。正说着话,半夏带着几个丫鬟捧着几碟子刚出炉的点心过来。“你们最爱吃的椰奶红豆糕来了。”陆夷光笑眯眯地对最小的两个堂妹说道,之前那两碟被几个小家伙吃光了,她赶紧让小厨房再做一些出来,“管够慢慢吃,不过别撑到了。”几个小姑娘腼腆的笑。半夏一样样放在案几上,说道,“奴婢来时遇上李大公子了,大公子托奴婢向您问个好。”捡起一枚椰奶糕的陆夷光动作微微一顿,想起李恪她就会想起金侧妃,金侧妃之死到底与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所以面对李恪兄弟三个时,她有些微妙的不自在。只不自在归不自在,庆王是她嫡亲舅舅,她不可能明知道金侧妃偷人而置若罔闻。“恪表哥应该是来借书的吧。”陆夷光不甚在意地说道,十次过来,九次是来借书的。半夏笑着道,“看方向,是的。”陆诗云眼神闪了闪,片刻后赧然说要去更衣。更衣毕,陆诗云又说待得有些闷了,她去园子里走走,打发了小丫鬟回去传话。陆诗云走在雪地上,嘴角下沉。陆玉簪在藏书楼。李恪去藏书楼。藏书楼那么大,还有下人在,就算遇上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她不这么认为,纵然没有真凭实据,但她就是觉得这两人之间没那么简单。陆诗云轻手轻脚地走在楼梯上,锁秋狐疑,却不敢出声询问,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快露头的时候,陆诗云屏住呼吸放轻又放轻了动作,双眼探寻扫视二层。“三姐?”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陆诗云一跳,她僵硬地扭过头,就见陆玉簪站在她后方,眼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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