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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回到家,非常自觉地给沈放发短信:“我回来了,谢谢您的皮皮虾,还有救济款。”
沈放正好洗完澡,惬意地在卧室里看书,收到短信后笑着给苏沫回复过去:“是你自己抢的,记得还钱。”
苏沫:“要不要这么小气,散财免灾啊。”
沈放:“散给你我是招灾。明天想吃什么,晚上带你吃。”
苏沫:“咱俩不是说了一刀两断嘛,还吃什么啊。”
沈放:“刚好有个大闸蟹的券明天到期。一刀两断还是吃大闸蟹,你自己选。”
苏沫:“大闸蟹。”
沈放:“早睡,明天下班等我。”
苏沫:“那好吧,晚安。”
沈放:“那好吧是什么意思?觉得勉强就一刀两断,我跟别人去吃。”
苏沫:“我去吃!睡了,晚安。”
沈放:“嗯,睡吧,晚安。”
苏沫扔下手机去洗漱,回来后关上灯,缩进被窝里,看着手机上刚才跟沈放一条条回复着的短信,突然心虚起来。
离开秦扬才多久,为什么就立刻跟别的男人走得这么近?苏沫心里开始觉得对不起秦扬,好像背叛了秦扬的信任一般,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轻浮了?不对,明明跟秦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为什么要感到内疚。那些以后的日子里,不管遇到谁,不管跟谁都得近,甚至不管跟谁恋爱上床,都该跟秦扬无关吧。
可是为什么觉得对不起秦扬,与沈放越亲近,越觉得是在背叛秦扬。
苏沫心里难受起来,缩成一只皮皮虾,给自己取暖。
你看,不管在外面再闹腾、再热闹,也得熬过那些独处的漫漫长夜。
苏沫昨天晚上有点小失眠,早晨起得晚没来得及好好上妆,所以赶到娜姐约定好的地点时,顶着好不明显的熊猫眼,娜姐瞧见了,戳了两下苏沫眼袋,问着:“跟男人打夜战了?”
苏沫正在喝从路边花一块五买来的带着塑料味的豆浆,听见娜姐的话差点把豆浆吸进鼻腔里,咳嗽两声强装淡定道:“嗯,在梦里打仗了。”
苏沫其实说的是实话,昨天晚上确实梦见秦扬了,但具体什么梦,做梦的时候还记着,一醒,全忘了。
娜姐听见,若有所思,道:“做春梦了?最近缺男人滋润?姐给你介绍个。”一边说一边拍打着苏沫后背,意思是全包在她身上了,苏沫觉得越解释越吃瘪,便继续吸她半凉不热的豆浆。
今天她们要去一条小巷子,里面有个民间收藏家自己开的小展馆,规模不大,只有三间房子,里面也没有多少特别值钱的东西,是些看上去很普通的瓦当、斗拱之类木建筑的残片,还都是民居上的。娜姐以前背着相机走街串巷时候偶尔发现,这里宁静得很有韵味,倒也符合主题,所以选了这里做第一站。
苏沫站在老式大门前,看着不矮的门槛,突然记不起来女人是该先迈右脚,还是先迈左脚。
苏沫跟着娜姐,小跟班似的进了院落,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娜姐快步上前扶着老人家,问着:“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老太太亲和,领着两人进屋,边走边道:“死老头子出去遛鸟还没回来,八成又喝茶下棋去了,进来吧,随意坐。”
苏沫见老人要亲自冲茶,赶紧过去想搭把手,老人一看苏沫的架势就知道是个外行,笑眯眯道:“我还没那么老骨头,小丫头去坐着吧,我来冲。”苏沫看看娜姐,娜姐也道:“你坐着吧,薛老可是行家,你今儿可有福气了。”
老人家一边温茶器、洗杯,一边道:“冬天万物蛰伏,寒邪侵身,我们喝点普洱茶祛祛寒气。”
苏沫好奇地环视着屋里摆设,老太太又道:“这点家当也快守不住了,家里老头子以前学建筑的,到处搜罗了点破砖破瓦,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等我们两口子作古了,就把这些都捐了。幸好是自己房子,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街坊邻居倒还经常领着小娃娃过来看看。小娜也有心,还真的又过来了。”
老太太说完,茶也冲得差不多了,捧给娜姐和苏沫,苏沫喝着暖暖的普洱茶,看着屋里那些透漏出暮色的展品,突然瞧见对面立着的一块砖上雕刻着螃蟹和荷花,便碰碰娜姐,小声道:“看,河蟹图!”
老太太耳力好也听了去,笑道:“来这里的年轻人看着都这么说,我问过才知道网上还挺流行,以前时候荷花与螃蟹可是富贵双全,荷花不用说,这个螃蟹可是又叫‘横财大将军’,而且有甲有壳,以前还寓意科甲及第呢。”老太太站起来,苏沫也跟过去,见老太太站在一个玻璃橱窗前面,道:“这可是我这里最值钱的东西了,金砖。”
苏沫久仰金砖大名,贴在玻璃上仔细瞧,老太太在一旁讲着这块砖的来历,道:“当年老头子可是费了些功夫才弄到。”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也快,苏沫自己听着老人家讲解,娜姐则一直坐在那里喝茶,偶尔站起来寻找拍照的角度,咔嚓几下,晌午时候老太太还想留苏沫他们吃饭,娜姐把袖子一挽,道:“那怎么好意思,薛老您就坐这儿等着,今儿我包了,苏沫,过来打下手。”
苏沫一愣,赶紧跟着娜姐往后面走,小声问着:“娜姐,你来过好几次了?这么熟?”娜姐难得温婉了一次,道:“缘分呗,薛老的小孩,以前跟我认识,不过我没跟他们说过,她家孩子前两年没了,怕说了伤心,我也就是时常过来看看,你也当不知道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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