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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就是请姚元靳的母亲回京。
姚元靳这个人,一向是谁势力大便听谁,若是身处弱势的想命令他,李熙琢磨着,或许手里还得有点筹码。
恰好自从姚元里去了后,姚老夫人的身体便不大好,李熙便向姚家写信,想以边关苦寒为由,邀请姚老夫人来京调养。
然而一贯孝顺的姚元靳却迟迟不回信。
姚元靳明知京城这边的天气更适合姚老夫人养病,却宁愿母亲多受苦寒,也要等结果,一直等到有人能找出裴怀恩,或是找到裴怀恩的尸体。
裴怀恩从前威势太大,大伙在没确认他的死讯前,都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福顺还算乖,什么事儿都听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既没裴怀恩的跋扈和自作主张,也不故意拖延,从不僭越,胆小极了。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入了冬腊月,各地局势逐渐稳定,封疆的死讯传来,李熙便下旨将戎西的帅印交给封时誉,同时送李青芙出嫁岭南。
除夕索然无味,至此,李熙已有两个多月没见过裴怀恩。
李熙的生辰是正月十九,如果不是他十九岁就登基,不得不提前加冠,他的冠礼本该在今年。
生辰前一晚,李熙辗转反侧。
最近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十八岁的生辰是在大沧过的,十九岁的生辰是裴怀恩给他过的,等到了二十岁时,他以连日劳累,身体不适为由,下令罢朝一日,打算自己过。
也不知玄鹄现在何处呢。入夜后落了雪,风从窗户缝里溜进来,吹熄了屋里的蜡。临入睡前,李熙尚在迷迷糊糊地想着,要么等明日为邵毅轩和母妃烧香时,也给玄鹄多烧一份吧。
梦里也不安稳,李熙从龙床这头滚到那头,梦见许许多多的人和事。
他在梦中重回登基大典那日,他端坐高处,底下是笑吟吟看着他的裴怀恩,就像他们当初约定好的那样。
但裴怀恩转眼便不见了,他见状怔住片刻,方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裴怀恩早已不在京中。
但当他抬头望,却在熙熙攘攘地人群中又看见了裴怀恩的影子,只是这一回,藏在人群中的裴怀恩却没对他笑。
梦里的东西总有点飘,他们两个人在上一刻还遥遥相望,转头便近在咫尺。
李熙最近总做这样的梦,他在梦里见着裴怀恩,起初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庆幸,庆幸裴怀恩还活着。
但他很快记起自己的立场,庆幸须臾转为恐惧,他掉头就跑。
登基大典结束了,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一只脚踏进地牢,又撞见姚元里。
这是李熙最近的梦魇——将近两个月以来,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被这么折磨一遭,满头冷汗地陷在梦里醒不来。
而每每到了这时,福顺便能听见动静,走进来喊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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