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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徯秩诧异地瞥了燕绥淮一眼:“这不是你说的,怎么说的像是我在乱嚼舌根?”
“哦……他这会儿就算不成亲,也快了……”
林子里暗,季徯秩正费心辨别那些个分岔路,就怕一个不慎把燕绥淮送进虎口,哪有精力同他计较,闻言只囫囵应付道:
“是了,我们四人早便到了成家的年纪,成亲一点儿也不奇怪。不过你怎么单单把自个儿划到外头去了呢?”
“我么……我就再等等罢!”
“你把阿承催得那般紧,自己却怎么是这样个态度?”
“催?他还用得着我催?!他正上赶着把自己送出去,好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呢!哈……我就是走不出来!我能怎么办?!”燕绥淮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烦躁道。
“发什么火呀?生怕别人不知道燕小将军您是个断袖?”季徯秩摇摇头,“可是阿承他乐意了,你爹你娘乐意吗,你燕家乐意吗?世人乐意吗?陛下乐意吗?你倒也替他想想啊!”
“我不是断袖,我不过是心悦于他。可他,他为何就是不能接受我?!”
“是、是、是。”季徯秩点头,揶揄道,“燕小将军心比天高,情比金坚,如此好人儿,想要何人得不到?那徐耽之他生来竟非断袖,真真是不识抬举!”
“你给我闭嘴!”燕绥淮低吼一声。
“你也觉得难听罢?可你不就是这么个意思?阿承不乐意接受你的情,你就怒不可遏地要把自己和他都作践烂给他瞧?我瞧耽之如今失魂落魄铁定少不了你干的好事!”
燕绥淮将嘴角咬出了血,这会儿不动声色地将血舔了,寒声道:
“……怎么光聊我了?侯爷怎么不说说你同陛下的二三事?你与陛下走得那般的近,缘何护着末将这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你今日拦得了我,来日可未必,你放我一条生路,来日死的兴许就是魏盛熠,就是你!”
“有时候受人恩泽就安心地受着,别问那么多,问得怪叫人难堪的。”
燕绥淮掸了掸胸口处的雪渍:“难堪?你难堪还是我难堪?”
“唉——我若同你说我不过是因着自个儿一时冲动把你救了下来,岂不是很没面子?费心想个不负天下不负己的理由才对不是么?”季徯秩的红衣被雪和月映着,颜色瞧来更浓艳几分,他含着笑,“不过凭江,我不信这场戏是你这呆人独自布的局,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燕绥淮不说话,只荡着腿碰了碰季徯秩的,像是个孩童在耍无赖。季徯秩摇摇头,淡笑着绕过此事,状似无意地问他:
“都处理干净了?那些个死人身上可有什么能与你牵上的痕迹?
“皆是死士,办事利落得很,任谁都查不出什么来的。”
“你派人来玩玩也就够了,何必亲自跑缱都一趟?我瞧你也不是胜筹帷幄的样子,吃亏就有这么爽?”季徯秩噙着笑回身瞧他,媚眼里头宿着不少仇怨。
“怎么?我吃亏让侯爷就有这么不爽?”燕绥淮墨瞳微眯,他耸耸肩,“鼎州碰不得天,我心里恨,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坐着恨得牙齿打颤。凭什么我北疆弟兄死伤无数,他这蘅秦余孽端坐高堂啖肉饮血?我想不明白,脑子被鼎州风寒冻得转不了,等到神识清明起来,我的身子已经挥着刀跑到魏盛熠他跟前了……我就是想试试,试试能不能把他杀了。”
“哦,你是想当菩萨,结果当了落水狗。”季徯秩不再浪费口舌,单刀直入,“你会因血缘种种就对魏盛熠痛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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