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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绪见那人蹙紧眉,只把薄衣先披上,一步又一步挨近了,笑道:“像我这般红倌,常从赎身恩客的名姓中寻一字刺上身来。只是……也有不少痴儿怨女,在身上刺上心慕之人的名姓。”
“那你呢,”楚冽清轻轻滚了滚喉结,长指环住了茶盏,“你是知恩图报的,还是痴俗的?”
“奴么?——俗。”笑意在易绪那张色泽淡雅的面容之上铺展开来。待到进无可进,易绪停步问他:“王爷,好奇么?”
楚冽清缠住他的指站起身来,发烫的掌心隔着衣衫覆在了他的刺青上。
易绪顺势倚住楚冽清的肩,此刻他的笑意很淡,偏就是他这般欲拒还迎模样最叫人心痒。
易绪生得不算媚,笑意收尽便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清澄模样。然他总是这般亳不自知地挨过来,不免叫人遐想,或许只消再使使劲儿便能叫这樽神像同自个儿纠缠一处,共染泥污。
易绪略微仰头,在楚冽清耳边吹一口气:“方才瞧着王爷吃茶,奴都渴了。”
“我早便要渴死了。”楚冽清阖紧眸子,终于不能自已地将易绪拥紧于怀,似匹饿狼般嗅着他身上叫人心痒难耐的扑鼻香。
易绪勾着薄唇:“正在换衣裳呢,怎么说着便把人给抱了。原以为你是想瞧字儿,这般久了也不见你看——有何不敢瞧的?”
“还用得着瞧么?”楚冽清的指间探入其中摩挲着那刺了东西的皮肉,他咬牙切齿道,“无非是‘齐烬’二字,或是那人的表字‘长轼’。”
“您既是这般想的,倒是把人放了去换衣裳呐?”易绪把笑声往他耳边吹,“我瞧您倒是比我还更要在意齐郎些。”
楚冽清不吭声,只是一味地拥住了易绪,虽说扶稳了易绪的腰,却也难免叫那人受累。
易绪不以为意,只把身子撑稳了,笑意盈盈:“您这般的不好男色,奴真是好好见识了一番。”
“我好你。”耳边传来楚冽清的低语。
易绪轻嗯一声:“猜着了。”
“而你心慕那齐长轼——不对吗?”楚冽清手有些抖,“你既知晓我心意,还明知故犯,当真是残忍。”
易绪笑一声:“噢,原来你是这般想的。”
易绪从楚冽清的怀里挣脱出来,问他:“那我想个法子叫人把这‘清’字改做‘烬’?”
楚冽清闻言并未张口,只是那易绪方挪开几步便又被楚冽清拉了回来。他这次倒是不把人塞怀里了,只把人翻了个面儿,将他肩头的衣裳往下扯了一扯。
——清。
往后楚冽清更是不说话了,好似被热汤浇过脑袋,又在浓酒里泡了一遭,举止虽仍旧是照旧的风度端凝,意识却是恍恍惚惚。他喜不自胜,以至于后来他们是如何踩着马凳上车,又是怎样跑进山野,在那绿茵上纵马飞奔的,都记得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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