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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萧明彻比昨日好些,虽说时不时脑子里还会跳出来一些关于姜雪容的念头,但总算在可控制的范围里,能够做些旁的事。
萧明彻松了口气。
想来他只是因为一时新奇,昨日才会那般心绪纷乱。
但说到底,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其实也不过如此。
萧明彻让长庆准备好笔墨纸砚,提笔写信,他预备给云阳郡守去信一封,告知他自己大约何时能到。这封信中所说的日期自然是假,比他抵达云阳的日子会晚上几日,至于此番来的目的,萧明彻在信中只会说,是为治理泰河水患,他不会提及贪污赈灾款之事。
若是他到云阳时,云阳郡守对他来调查中饱私囊之事毫不知情,至少可以说明京城无人与云阳郡守狼狈为奸。可若是云阳郡守对他此行是来调查中饱私囊之事有所了解,那便说明,恐怕京城的确有人做了他的保护伞。这封信会在萧明彻到达云阳时才送到云阳郡守手中,萧明彻提笔写就,装进信封,吩咐长庆去办。
队伍继续往前,照这个进程,他们大约再有十日便能抵达云阳。
姜雪容趴在马车窗边,眸光一转,忽地瞥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女。她眸光一顿,定睛看去,只见那对母女面黄肌瘦,憔悴不堪,似乎已经饿了许久。看样子,应当是遭受了水患的难民。
姜雪容看着这一幕,有些揪心。
她收回视线,看见自己早上剩下的那个包子,便唤银蝉,让她把那个包子送去给那对母女。
“早知便多带些银钱出来了。”姜雪容喃喃自语。
薛如眉亦发现了那对母女,想到太子殿下对此特别关心,咬了咬牙,从手上摘下了一个镯子,递给朱弦,又对姜雪容道:“让朱弦跑这一趟吧,银蝉要伺候妹妹。”
薛如眉是想让太子殿下看见。
见薛如眉这么说,姜雪容也没坚持,毕竟天气还是挺热的,银蝉能少跑一趟也行。
朱弦一路小跑着,把东西送给了那对母女,又道:“我家贵人见你们可怜,这是给你们的,你们拿着,去换些吃食吧。”
那对母女愣了愣,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朱弦,见朱弦虽是个婢女,身上穿的却不差。她们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朱弦道:“你们快拿着啊。”
她把东西塞进那母亲手里,便打算离开,岂料到刚转过身,便被那母亲死死抱住,压在地上。那年轻女子也发了狠一般,整个人都压了上来,在朱弦身上一阵抢夺,将她的耳环、衣裳、头上的首饰都扯了下来。
朱弦虽说年轻,可这俩人似乎发了狠,怎么也挣脱不得,只能任由她们抢夺。朱弦跟着薛如眉多年,哪里受过这种屈辱,一时间呜咽出声。
发生了这种事,随行的侍卫们自然注意到了,赶紧上前来阻止。
也有人禀报了萧明彻。
萧明彻掀开帘子,看了眼朱弦,他记得那是薛如眉身边的丫鬟。
萧明彻叫停马车,他下马车,走近那对母女。那对母女已经被侍卫们控制住,死死地抱着抢来的东西,低着头不说话。
薛如眉也看到了这一幕,吓了一跳,赶忙过来。姜雪容亦跟了过来。
朱弦见薛如眉和萧明彻都来了,委屈不已,道:“殿下,她们简直不识好歹,薛承徽见她们可怜,命奴婢给她们送些东西,可她们竟然……”
朱弦抹了把泪,哭了起来。
萧明彻又看向那对母女,一向清冷的眸子里难得带了几分悲悯的神色,道:“她们只是饿极了。来人,给她们一些吃食和水。”
又看向薛如眉,道:“日后不要随便给这些难民东西。你是出于好心,可他们已经颠沛流离,生死一线,为了生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薛如眉脸上浮现赧然的神色,咬了咬唇,道:“是,嫔妾记下了。”
她是想给殿下留下一个好印象,但似乎有些适得其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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