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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比不上姑母,没错,我?当然比不上她。可我?会学习,会模仿,我?会日复一日地成为更好的我?。我?也许不能理解许多感?情,可这世上很多事,从?来都是论迹不论心,我?纵然不能像姑母那样发自内心地同情那些人,可也能够切实地帮助他们?。而你,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到这世间来一趟,又能为世人做什?么呢?”
谢粲还想再说,郗如却转身离开:“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免得说我?趁人之危,欺负你嗓子不好。”
郗如埋头疾走,心中五味杂陈,可没走两步,便撞上了一个身影。
她在对方的搀扶下抬起头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撞在了护主的南星身上,而她身旁站着的,赫然是郗归本人。
郗如霎时出了一身冷汗——姑母是何时来的?可曾听到了方才那场对话?她会怎么想我??我?该怎么办?
郗如看向郗归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喃喃问道:“姑母,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所以来看看你母亲。”
郗归嗯了一声,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郗归叹息一声:“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母亲休息了,明日再来看她。”
郗归对着郗如点头示意,随后便欲转身离开。
郗如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等郗归看过来时,喃喃地开口说道:“姑母,我?不是怪物。”
郗归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不是,姨母去世的时候,阿如很伤心,姑母都记得。”
郗如知道郗归听见了那番话,心中霎时升起强烈的不安:“姑母,我?做错了吗?”
郗归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看了眼内室的方向,冷静地说道:“治重病当下猛药,你如此刺激一番,短期之内,她应当不会再想着自尽了,非得要跟你论明白才是。”
“只是阿如,今后如无必要,不必再如此行事了。既父母缘浅,那便拉开距离,相安无事。她有她的路要走,你也有你的道路,道不同,便不相为谋,不必强求彼此的理解。”
“我?做错了吗?”郗如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明明是她从?来都不肯尽责,只想软弱地做一个妻子,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环境塑造了我?们?,阿如。”郗归打断了郗如对于谢粲的指责,“在过去的许多年里?,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便是德容言工。女?子所应当追求的一切,都被?划定在了一个狭窄的范围之内,她们?打小就被?告知,等待她们?的,是一条与男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郗归当然因为谢粲的轻生而感?到可怜,感?到可悲,感?到可叹,可她却并不生气。
在过去的很多很多年里?,她也曾沉浸在这种?看似安稳的独属于女?性的狭隘生活里?。
那时的她没有什?么大的抱负,更对这个世界毫无感?情。
她只想这么一天又一天地过完这一生,与自己的亲人都好好活着,什?么都不用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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