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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铺唯一的线索已经一命呜呼,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斐守岁只好打道回府,可惜为隐去身形,他被迫淋了一晚上的雨。只得在屋内简单拍去身上雨珠,拧下长发里的一地雨花。
风吹雨水,迷了人眼。
老妖怪站在屋门前,放眼看着院内一地纸偶。那些没有生气的东西,既无怨念,也从未活过。那黑牙到底在执着什么?什么又叫见色起意。
转头看地上的黑牙,死相很惨。
“真是……”
斐守岁捏了捏眉心,快速走到院门下,他又回头确认没有怨气存留,方才移了门闩,提袍走远。
大雨里头。
斐守岁走得着急,他心里盘算着故事,惦记冤魂下落,难免记不起客栈里的小孩。他尚不知陆观道也在城外。
在落着大雨的黑夜里,那个小孩边哭边跑,浑身湿透。可笑斐守岁也成个落汤鸡下场。
不过那缕黑气又去了何处,这是老妖怪在意的事。
自打他出了棺材铺就再也没有感知到那玩意。难不成施术者已将气收回,可偏偏又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
当真匪夷所思。
纸偶
夜深了。
斐守岁选择走大路回城。
不过大雨下了好一会,泞着地面都是泥潭,走得便困难。
斐守岁拿出纸扇幻出一个屏障,此时也不怕什么路人,这样污糟的天气,一般人也不会出门。
直到在雨夜里看到一个女子身影,他才知道是自个大意了。
这样的深夜,怎会是普通人家。
老妖怪一转纸扇放于胸前,他站在原地紧盯着来者。
雨帘下。
女子是东倒西歪而来,脚步虽乱,路线却走得笔直。
斐守岁见女子走近了,才在雨夜里认出女子样貌。那一身粉色衣裳,又附鹅黄腰带,发髻上的银制步摇,正是幻境里头池钗花的打扮。
老妖怪掩去短暂的惊讶,他警觉地后退一步,又复往左边移了三步,可池钗花是直直的朝他而来。
看来今晚他是免不了打上一架。
斐守岁干脆不再紧绷神经,他笑道:“不知大驾何处来,可否与小生细说?”
池钗花垂头摆手未有作答。
“小生着急赶路,这位姑娘……”
斐守岁客气话未说尽,远处的池钗花忽然朝他飞奔过来。本就几步路的距离,这下子隔得就更近了。
也正因贴近,斐守岁才看清眼前的池钗花不过一纸偶。透过纸偶躯壳,里头困着的是池钗花满目血红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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