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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别的什麽半吊子书生,李奉渊倒也不担心,但是沉回——
二人自小相识,有过同窗之情,而今重逢,志趣相投。
李奉渊再度忆起祈伯璟的话,微微皱眉,他当真拿不准李姝菀对此人是如何想的。
宋静见李奉渊焦著眉眼,奇怪道:“侯爷既然如此在意此事,何不去问一问小姐她自己是怎麽想的?”
李奉渊抿瞭下唇,道:“问瞭。”
从明月楼回来的路上李奉渊便问瞭。
那日他骑马行于车外,李姝菀酣醉著坐在车中。
天热,她开瞭车窗,歪著脑袋趴在窗框上吃沿途的凉风。
街上人来人往,李奉渊叫刘二沿著街边走,他骑行车窗旁,替她挡著沿途行人的目光。
李奉渊想起祈伯璟的话,低头看她搭在窗上的脑袋。
他看瞭会儿,手握缰绳微微俯身,压低瞭声音问她:“今日太子殿下与我说,你去年同一位书生来往甚密,那人是谁?”
李姝菀醉瞭,他故意挑在这时候问她,就是仗著李姝菀醉时好说话,他说什麽她都回。
果然,李姝菀听见他的话,转过脑袋,将下巴尖搭在手臂上,仰头看他,认认真真思忖瞭好片刻。
李奉渊耐心等著她的答案,最后却听她回瞭一句:“好多书生呢,你说的哪个书生?”
李奉渊语塞,他哪裡知道有哪些。
不过祈伯璟说她精挑细选瞭个能带她脱离苦海的人,此人必然能叫她托付己身,是她全心全意信任之人。李奉渊便道:“令你心安之人。”
李姝菀听罢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她静静看他半晌,目光从他脸上落到他腰悬的长剑上。
她说著醉话:“世道不平时,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孱弱,空有抱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外族入侵时无力披甲上战场,这样的人,如何让我心安?”
手能提、肩能抗、歼灭瞭外族大军的李奉渊听她这麽说,心间微动,低声问她:“那怎样的人能叫你心安?”
他问瞭一句又一句,李姝菀不答,反问道:“哥哥追问这做什麽?要替我择夫君,将我早早嫁出去?”
她语气并不激烈,但李奉渊听著却觉得其中似有几分恼。他忽视心中那一分涌上来的不该有的情意,安抚道:“我并非此意。”
可醉酒之人哪裡听得进解释,李姝菀缩回马车裡:“你就是此意,你近来见瞭那麽多宾客,无非是想把我嫁人,将我赶出去,好将府中女主人的位置给你将来的妻子腾出来。”
李奉渊听她越说越离谱,皱眉道:“胡思乱想,我并无什麽妻子,也从未想过赶你走,侯府之中,你永远是女主人。”
李姝菀不信,她坐在车中偏头看他:“你若当真心口如一,又何必频频为我的婚事操心。”
她醉瞭,又好似没醉,短短几句问得李奉渊哑口无言。
李奉渊如何能解释清楚,他心中有鬼,为她择夫婿也不过是想说服自己,叫自己不要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李姝菀见他半天不开口,自认猜中瞭他心中所想,她重重关上车窗,低闷的声音从裡面传出来,负气道:“你且去寻吧,看你能寻个什麽样的。叫我心安之人,已不能再叫我心安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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