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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肆……”
白巡抚陷入宁静的黑暗。
研武堂上报,赈济已经运到,用攻城投石车投进城中。所有士兵皆戴面罩,并未接近延安府。
榆林总兵王湛庆负责此事,快而麻利地运送粮草药材,绝无半分拖沓。
十年前的大疫他仍然记得,榆林被波及最狠,军队几乎亡尽。若那次鞑靼大军南下,大晏极有可能不存。正逢萨尔浒之战,大晏女真和鞑靼的注意力都在萨尔浒。幸亦不幸,战事没来,赈济也顾不上。
大晏赌国运,赌输了。
西北荒地上狼藉的尸体仰脸看着天,天……沉默。
榆林总兵攥着一把血泪。兴亡百姓苦,西北百姓尤其苦。天灾兵祸在这片土地上轮番碾压,看不到尽头。人命如草芥,死得一样轻易,却也活得一样顽强。来年一开春,田里的麦苗青青,还能看得见劳作耕地的人。生生不息,绵绵不绝。
延安府一力扛下瘟疫,关闭城门,困守孤城,以一腔孤勇保西北军镇——
天与大晏一白巡抚。
天与大晏一延安城。
延安府中终于有一信传出,由榆林总兵上交研武堂,总结只有两个字:杀鼠。
西北军镇陆续回报,并未发现疙瘩瘟。疙瘩瘟一向由一地迅速阔向周边,累及大半河山。延安府关闭城门,疙瘩瘟并未传出。
摄政王下令,西北各地管制军民。军不可擅离职守,民不可妄离原籍。全国上下所有州府,扑杀鼠类,打死焚烧,不得有误。
以往农人嫌弃硕鼠,只是觉得老鼠糟践粮食。延安府中传出信,瘟疫,很有可能是从老鼠身上来的。大晏大部分进入农閑,全度开始杀老鼠。田间地头悄悄地开始祭拜猫仙,因为,猫吃鼠,自然也杀瘟神。
传到京城,变成猫有灵,可杀瘟。
皇帝陛下忧郁地抱着涂涂问:“涂涂,你吃老鼠吗?”
涂涂特别惊恐地睁着圆眼睛看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摸摸它的小身子:“涂涂,你是猫仙吗?”
太祖爷爷在粮仓外面看到大猫撕咬硕鼠,皇帝陛下恍惚地想,镇国神兽……到底叫什麽来着?
王修急匆匆进南司房。皇帝陛下看见王修,连忙问:“王都事,白巡抚传信出来了麽?他还好麽?”
皇帝陛下钦赐的紫绶,他记得白巡抚那左蓝右碧琉璃一样美丽的双眸。
王修叹气:“没有,延安府只说要杀鼠焚烧,并未再传出其他。白巡抚……应该是无碍的。您是大晏的帝王,帝王钦赐镇寇斩马剑,自然大杀四方,辟邪除恶,所向无敌。”
王修看到小小的涂涂,他心里一动,轻声问:“涂涂前段时间……出去玩儿了啊。”
皇帝陛下好像很迷茫:“不对啊,涂涂一直在我身边啊。我还抱去鲁王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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