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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点头:“以前觉得长老为人太过严苛,现在又觉得物是人非,修心真的太难了。”他们三人一同走上台阶,循着小路到了翠灵洞府。木长老的墓碑就立在此处,连同着她供在长明殿里的灵牌,和乌梦榆收拾起来的细灰。灰石铸就的墓碑上刻着“归雪长老木婉清”,前边已经重重叠叠地摆着淡黄的菊花。归雪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此处,看着很有几分拥挤,然而却并不吵闹,只有衣袖翻飞与轻轻的脚步声。乌梦榆随着人群向前走去,跟着师兄师姐一同对着墓碑拜了拜。孟越思师兄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面容端正,用了扩音的术法——“诸位,目前宗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木长老正是因此而去世,若藏着掖着不告诉大家,恐有风雨飘摇之感,所以在向宗主秉明后,我在这里简单陈述一二。”他又朝着木长老的墓碑拜了拜,再说:“目前戒律堂已经成了专门的督察队调查此事,不过正值十派会武之际,可能需要十派会武结束才会有结果。”风也停止了,阳光却很温柔,一缕一缕地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墓碑上也满是金黄的光。“你们可以把它想象成是另一种形式的妖邪入体,如果身边有朋友忽然性情大变,或者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可以直接向督察队举报。”人群一阵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同门之间嬉笑怒骂之声吵吵嚷嚷——“这算什么事情,性情大变?我觉得我这朋友性格一天一个样啊。”“滚吧你,你才是性情大变,以前多温柔的一个人啊。”“吵什么吵呀,这奇怪的话要怎么界定呢?木长老到底是说了什么话?”“……”浮动的人群里,乌梦榆遥遥地望见了师姐楚明漪。楚明漪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孟越思沉声:“安静。诸位同门,木长老已经因为这事遭了无妄之灾,我不希望归雪再有人因为此事受伤了。”“若觉得自己,最近正值心魔劫关卡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目前藏经阁已开放明月入心剑法,耗费门派贡献值即可借阅,望大家早日得斩心魔。”他的面容总给人温和的感觉,说起话来很是让人信服:“至于如何判定,我相信,大家面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同门——”“是不会认不出来的。”戒律堂里仍然一片寂静。丧钟的声音隔得遥远却清晰。季识逍回望了一眼戒律堂的牢房——加上他今天带回来的人,这里已经被关押了二十一人。这二十一个人,有的默默靠着墙,脸上一片麻木,有的眼睛仍然闪着愤恨的光,如同在盯着仇人一般,还有一些“咿呀咿呀”地叫着,想要突破禁言符的功用。这里是另一种的阴冷与黑暗,夜明珠发出惨淡的光,他脚下的影子虚晃成一团模糊的样子。“诛杀幻海阁七人……屠戮大慈悲寺吗?”季识逍轻轻问,忽而又轻轻地笑了笑,“我其实还想知道,你们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当即便有一人眼睛亮起来,开始挣扎着,示意着自己的嘴,想要说出话,见说出话不成,便在地面上开始写着。他靠着墙,透过朦胧又黯淡的光影似乎看见了遥远的过去——冬虚剑尊死前,曾经对他托过遗言。那位年老的,慈祥的长者,只有提到剑的时候,才会露出点往昔的锋芒。“识逍,持剑行天下路,立身正则不惧心魔,勿忘初心。”季识逍:“是。”顿了顿,“我并不是合格的正派弟子,剑尊对我的期望也许……”冬虚剑尊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希望你记住,自己是为什么修的剑。”季识逍恍惚了一瞬,他为能够杀出风月派而修的剑。剑尊又说:“出剑其实练到最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难的是如何收招。”季识逍隐隐知道剑峰的长老们,其实很担心他的心性,修心的心法为他寻了无数,只是他很早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了。“偿还完归雪和剑尊的恩情,诛杀风月派之后,我会入无情。””往碧落洲,或者黄泉渊,再或者乾坤一线天,在那里以杀入道练至极境。”“我不会把剑对向正道。”冬虚剑尊又笑了笑,看起来很和蔼:“怎么就尽练剑去了,世间广阔如斯,修剑先修心,你没有广阔的心境,如何突破剑的境界。”季识逍只答:“我与剑尊是不同的道。”他只有剑。他没有看那人在地上写的什么,转身走出了戒律堂,然后——收到了一大堆传音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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