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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昨晚“如松呕吐”的峰回路转,阿殷觉得,必定是秦姝做什么事惹得定王生气。
只是定王也太能迁怒,既不通知秦姝,也不通知她,叫她今早白跑一趟。
自从成为都督府的侍卫,阿殷做事便是勤勤恳恳,即便偶尔定王宽大体恤叫她休息几日,也是提早一两天过去上值。说不上形影不离,但只要是她上值时,定王出行总会点她随行,今日来这么一出,着实叫人心里不舒服。难道是为昨晚的一时兴起,定王自觉不妥,决定要远着她了?这可怎么行!
闷头丧气的回到琪芳院,阿殷胡思乱想了好半天,没理出个头尾,索性去找隋铁衣。
这位女将军风姿飒然、胸怀宽大,阿殷见着她的时候,便觉开朗许多。同她相处半日后,更是豁然开朗,将今晨的纠结揣测抛在脑后。
是夜人定时,前往墨城的人马才回来,定王带着如松去了隋彦处,只有冯远道和夏柯率先回来歇息,却都是脸上冻得发青。
彼时阿殷才辞别隋铁衣回来,路上碰见两个人瑟瑟发抖的模样,难免意外,“原来你们也会怕冷?”
“亏得你没去。”夏柯搓着双手,脑袋缩在衣领里,说话都像是在打颤,“原以为巩昌够冷了,谁知道墨城简直就是冰天雪地。尤其中间那六里长的峡谷,又要翻一座山,那风冰刀子似的直往铠甲钻,披毛毡都未必挡得住,能冻死人!我手脚都麻木了,得赶紧拿热水泡泡。”
阿殷听他描述,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旁边冯远道是曾经历过的,即便也冻得面色发青,却不像夏柯似的,只朝阿殷道:“殿下明日就要启程回凤翔,你收拾好东西,免得到时慌乱。对了——崔将军是定王的心病,他这些日子恐怕心绪不佳,做事多留心。”
“记着了。”阿殷点头。
次日果然启程回凤翔,比来时仓促许多。
阿殷观察定王神色,也觉其格外严肃,自然不敢拿儿女心思来搅扰,抛了诸般杂念,只做个尽职的侍卫。
回程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两倍,若遇见难行的路,定王便抱着如松骑马,命马车夫紧紧跟上,倒把里头的秦姝颠得七荤八素。
五日之后,凤翔城已遥遥在望。
定王却未入城,弃了官道绕城南下,天擦黑时抵达一处小镇,却未去客栈,而是进了处庄园。
这庄园在小镇东南,不算太起眼,门口有两位老仆迎候,接了定王的马,便引众人入内。
阿殷是随身侍卫,亦将马匹交给老仆,同冯远道、夏柯一道,脚步匆匆的随定王入内。转过两排飞檐翘角的屋宇,隔着片极大的空地,对面抱厦里有人迎出来,却是多日未见的常荀。他已然换了身行头,换下平常光鲜贵丽的锦衣缎衫,只穿件灰布长袍,见着定王,便带魏清等人上前跪迎,“殿下,末将恭候多时。”
“打探的消息如何?”
常荀请定王入屋内,冯远道和魏清带着阿殷、夏柯把守在屋门口,不许旁人靠近。
这庄园到底比不上都督府,隔音不够,里头说话的时候,外头就能隐约听到。闲杂人都被拦在两三百步之外,阿殷站在门口,留神守卫的间隙里,便不可避免的听到定王和常荀的谈话。
即便内容是推测预料到了的,等真听见详细时,阿殷却还是惊讶——
常荀在定王走后便潜伏在此处,暗里留心眉岭的动静。那边的匪寨原本逃遁一空,待定王离开时,却陆陆续续有山匪回来,起初只是些不起眼的毛头小山匪,常荀按兵不动并未打草惊蛇,待得半月一过,暗里就有些匪寨中主事的回去,而其中有个人,竟是判流放后在烟瘴之地“身亡”的石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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