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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荀闻言也是震惊,因这些天总焦灼牵挂战事,听得这消息,忍不住怒而拍案,“陈博总归也是将门之后,守着檀城那样要紧的地方,只可死守,怎能弃城!檀城一旦被破,后面就没有可以拒守的关隘,泰州百姓,岂不是都落在了东襄人蹄下!”
“父皇昨夜闻讯,也是震怒。他……似是责罚了太子。”
“责罚能有什么用?”常荀到底不及定王处变不惊,想起这半月来定王所受的种种委屈,怒道:“当初殿下就曾说陈博此人不可用,皇上即便不肯叫殿下亲自去守城,也不该为偏袒太子用那等庸才!如今檀城失守,责罚太子又能有什么用!二十万大军功袭各处,战将本来就不够,失了檀城,岂非更处劣势。”
“所以父皇才急了。”定王冷笑,带着常荀起身往北边地形图走过去,“今早的圣旨,吩咐我明日启程,领行军都督之衔,务必夺回檀城。”
又是让定王收拾太子惹下的烂摊子!
常荀心怀不忿,然而言语抱怨没有半点用处,只好道:“殿下如何打算?”
“东襄人攻下檀城,必会往东攻取城池,与袭往北庭的军队互为援引。”定王将手指落在檀城东侧一处,“我已看过檀城地图和传来的战报,恐怕等我到时,檀城外的烽城也难守住。目下来看,此处最宜,到了北地,再据实谋划。”
常荀颔首,“殿下打算带哪些人去?”
定王报了几个名字,常荀闻之讶然,“这么点人恐怕不妥。殿下既然不在京城,王府中留下长史守着即可……”
“王妃在京城。”定王打断常荀,“我打算,将你也留下。”
“殿下!”常荀纵然知道定王看重阿殷,却也未料到,他居然会做此安排!从当年墨城之战,定王带着他和崔忱并肩起,这些年定王不管去哪里,几乎都会带他这个司马前往。两人性情一冷一热,遇事可用威仪震慑,也可用言语拉拢,要说跟定王配合得天衣无缝,京城上下没人比得上他常荀。
泰州战事吃紧,危险重重,常荀怎么放心得下?
定王沉默片刻,缓声道:“父皇昨夜与我密探,给了我两个选择——”他并未隐瞒常荀,说话时面无表情,“或者做个重情的清闲王爷,或者遂我心愿但需另娶正妃以安人心。”
遂我心愿四个字落入耳中,常荀面露震惊,“殿下的意思是?”
定王点头,眉目却渐渐冷厉深沉,如那年挥师墨城前的孤绝坚定,“可我,偏偏想兼得。”
常荀何等伶俐之人,见识过姐姐在东宫的处境,听闻过皇家种种密事,怎不知永初帝的意思?
当年太子爱重一位姬妾,宠爱纵容越过侧妃,令常家和崔家都颇为不悦。永初帝得知,隔日便将那姬妾寻了由头处死。为的无非是让太子不因私情而误事,责令他时时理智。
定王对阿殷的爱重那样明显,永初帝若有意令他为储君,又怎会容忍定王过度宠爱女人,再次做出为私情而与宰相不和的“蠢事”?毕竟对于这儿子,他极少显露父子亲情,有的只是忌惮和严苛。在遂定王心愿之前,他必会寻机考验定王是否绝对服从。而定王一直不肯妥协的阿殷,便成了最好的试炼。
常荀瞧着定王的神色,低声道:“殿下是怕皇上对王妃不利?”
“他做得出来。”定王沉声,眼底竟自现出厌恶。
常荀默然,理解定王的担忧,却也不放心让定王独自赴险。
正犹豫间,忽听外头侍卫禀报,说王妃驾临。
定王稍觉意外,旋即道:“请进来。”
阿殷因是要往书房来,猜得是与战事有关,并未着王妃盛装,反做干练劲装打扮。进门瞧见两人在地形图旁面色冷凝,心中更沉,抬眸望着定王,“是北边出事了吗?”
“战事危急,父皇命我明日北上抗敌。”
“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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