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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马匹紧缺,夏铮来时叫人备了简单的担架,待清点完战场后,便将陶靖等人抬回。
此时的小栈,徐煜疯狂的攻击之下,城内的防御器械捉襟见肘,坚持到此时,几乎箭尽粮绝。
东襄军士蜂拥着扑入瓮城,城墙上也有人陆续爬上来。
这座城池终究是守不住了——纵然在徐煜初次攻击时凭借从檀城内外得来的军资坚守,这些日子也有陆续的补给,却终究杯水车薪,抵不住东襄人的疯狂攻击。
定王站在城楼,瞧见从远处奔来的彭春,高声道:“百姓如何?”
“都已撤出!”彭春的盔帽上的箭都来不及拔去,疾奔过来。
“好——撤退!”定王亲自拿过号角,用力吹出撤退的命令。
角楼上的将士得令,按照先前议事厅中秘议的部署,带着残存的士兵扯下城墙,而后沿东侧城门退出小栈。规模不大的县城,从西边走到东门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受伤的军士相互搀扶着撤出,丢盔弃甲,拼命往外逃。
徐煜在凉城僵持了一个月,又在小栈连连遭挫,此时见定王败逃,如何不喜?
内城门不攻自破,徐煜当先带头冲入,直奔衙署。
守城的将士撤退,百姓也不见踪影,整个小栈已成空城。空气中只有血腥味残留,似乎还有种极隐约的奇怪味道?徐煜心中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便是雪恨的喜悦,往衙署暂留片刻,便想下令追击定王。残余的东襄军士潮水般涌入小栈,立时扑入两侧的民房,企图搜刮些什么。
火便是在此时烧起来的。
从四处城门口的屋舍、居中的衙署及要紧街道交汇处开始,迅速趁着夜风四散。火舌过处,冬日干燥的木屋立时被吞噬,省出的一点桐油被泼在要紧地方,助涨火势。刚被胜利的喜悦包围的东襄军士尚未搜出半点东西来,便被烟火笼罩,立时陷入恐慌,争先恐后的往外逃。
整个小栈都被熊熊大火包围,火舌过处,浓烟呛鼻。
尚未来得及进城的东襄残军立时掉头就跑,剩下的军士自然又如退潮般往外逃窜。定王事先已从徐奇处另调几百军士过来,在四门设伏,趁乱纵马突杀。紧咬着徐煜尾巴的徐奇也离西门愈来愈近,弓箭如雨射出,令城门口拥堵如山。
浓烟烈火在干燥的夜风中肆虐,惊恐的军士们拼命涌向四处城门逃生,哪还会听徐煜的调派?
西门有徐奇率兵堵截,东、南两面却是火势熊熊,唯有北面火势稍弱。东襄士兵拼命钻出火海,便又落入定王先前让百姓挖出的沟壕之中,坑杀无数。
经历战乱和围困的小栈本就摇摇欲坠,此时尽付烈火。
而在小栈之西十余里处,常荀带着从徐奇处调来的两百兵马冲入东襄营帐,如入无人之境——成堆的粮草辎重及营帐尽皆落入手中,比起千疮百孔的小栈,这些营帐足可安置百姓。军资粮草尽皆由残兵和百姓运往凉城,小栈周围,火势依旧肆虐。
西门被堵,东南两侧皆有伏兵,北门虽有沟壕,却是逃生的唯一出路。
城中烧死呛死者无数,东襄士兵争先恐后的逃出,徐煜眼见败局已定,率众混入军士中,往北逃窜。
定王身边将士拼死守城多日,早已疲惫不堪,只好同彭春、常荀等人召集那几百伏兵追杀。徐奇清缴了西门敌军之后,便也绕道追来,却是山路漫漫,难寻其踪,难免一声叹息——若非兵力捉襟见肘,按照定王的布置,在北门外的要紧路上设伏,总能寻到徐煜踪迹。而今定王身边无兵可用,他手中兵马也几乎损耗殆尽,哪还能追杀徐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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