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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朝捏在身侧大理石台面的手微微发抖,生气,恼怒,不甘,不服,千百种情绪涌上来让他快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他声音有点哑,压抑着情绪的那种被撕扯了的嗓音,带着不服气:“和男的在一起就不要脸了?喜欢男的还没有你这种虚伪的人不要脸。”“你敢这样你给我试试!”袁立德现在也是被气得失去了理智,不管旁边还有一个是“外人”的开锁师傅在,怒气冲冲地接着吼道。“你要是敢不要脸的给我带个男人回家,你看看我能不能让你连学都上不成,还想高考?我学籍都给你撤了,没人给你交学费你上个屁!早知道你要是这么丢人的玩意儿当年就应该让小倩给你掐死!”于朝捏在台子上的手越发用力,按着台面的手指指尖已经有些泛白,因为气急眼眶都瞪得略有些红:“你再说一遍?”袁立德越说越起劲儿:“我就算是伪君子怎么了??他路建山的儿子犯事了不是照样要点头哈腰的在我面前求情?路建山再怎么厉害不还是我宁安一高出来的,不还是要往我宁安一高捐钱?除了我们宁安一高他还能往哪儿捐?往他没上过的学校捐新闻不会写他忘恩负义??你告诉我他不给宁安一高捐还能往哪儿捐?!”“还能往中山路二小,五十七中捐,还能往淮安大学捐。”路川推开门走进来,面带微笑的,“我爸也不是只上过高中。”“路川”袁立德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一样说不出来话,半面都是各种老年斑的脸慢慢变红,整个人都被按了暂停键,抿了半天唇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路建山这人不仅事业成功,品行也好,热爱公益,固定每年都会给宁安一高捐一些钱。在袁立德这边算是面子里子都给袁立德给足了的人。现在被路建山儿子听到他在背后这么说“路川,我”袁立德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袁校长不是这个意思。”袁江在一边对路川陪着笑脸。路川走过来,把手里提的蛋糕放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抬眼看袁江,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然而那笑意却没有达眼底。“不是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路川反问。袁江抬手蹭了下自己的鼻子:“我是说刚刚的话不是针对你”路川哼笑一声,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大,他从餐桌的一边转过去,站在于朝身边。这不大的客厅本来站了四个人,于朝自己在餐桌的一侧,对面是袁立德和袁江,还有一个站得很靠后局促不安的修锁师傅。这画面乍一看是于朝一个对三个,所以尽管于朝高大,背脊又挺得直,但看起来总有那么一丝孤零零的味道。但此刻路川站过来了,就看着不一样了。路川站在于朝身边,两人并肩,他看着袁江,无所顾忌地怼他:“怎么不是针对我?说我是混子的话都南指名道姓了,我又不是聋子。”“你看你,怎么还记仇。”袁江笑着,打哈哈地数落路川,同时不忘软硬兼施威胁他,“你以后还要在宁安一高上学呢,咱们弄得太难看不好。”对于这样的威胁路川才不怕,他眯着眼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会转学吗?”路川说到转学的时候他身旁的于朝侧眼看了他一下。不过于朝那一眼扫得太快,路川没有注意到。袁立德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像袁江一样只会苍白地解释,既然事已至此,背后说别人坏话这种事既然已经让对方听见了也没有再否认的必要,赔礼道歉解释一下,能挽回就挽回,挽回不了算拉倒。袁立德没了刚刚那个着急火燎,封建式家长压迫的嘴脸。他两手背在身后,对着路川笑呵呵的:“路川,我刚刚是气急了,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主要是在教训于朝。”路川眼神在袁立德身上落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接话。他觉得于朝刚刚有句话说得太对了,袁立德这幅嘴脸真的很虚伪。袁立德这种人最识时务为俊杰,眼看既然真的挽回不了路川,他又把重点转向了另一件事。他看着路川,试探地问道:“你是刚刚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路川抬起头。“对。”袁立德很和蔼地笑了一下,“袁爷爷就是想问你刚刚我们最开始吵架的话你听到了吗?”袁爷爷?路川想把前天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就是最开始,我跟于朝的对话。”袁立德见路川没出声回答,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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