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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迟疑地叫出友人的名字之后，澟敏锐地察觉到看着自己的那双红眸像是有些不悦地眯起，继而径直眯成两道夸张的弧线。

“讨厌啊，我在护庭十三队好歹也算个名人吧，你居然会叫错我的名字啊……”

这有点奇怪却意外的悦耳的关西腔，这招牌一样的狐狸般的笑脸……

“银……市、市丸银……不，市、市丸队长？！”

可能是刚刚清醒的缘故，澟显得空前的混乱。

“哎呀，怎么越叫越生疏了？叫银就好啊，小花。”

看着澟惊恐而茫然的眼神，银忽然萌生出捉弄人的念头来。

“小、小花？！”

澟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这诡异的称呼让他露出一脸无所适从的表情。

“怎么，不喜欢被这么叫？”

银歪着脑袋笑着看他。

“呃……这、这不是四番队七席山田花太郎的昵称……吗……”

“好，那就换一个……叫‘花花’怎么样？”

银的嘴角咧得更开了一些。

澟的脸上却多了好几道黑线。

“我会被仙后们锤死的……”

“仙后……？”

“花见。叫花见就可以了，市丸队长。”澟没有解释这个专有名词的意思，只是以一种想要结束这毫无营养对话般的态度对他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银瞅瞅他严肃的表情，“嗤”的笑出声来。

银这么一笑，澟突然感到自己的头和背轻微地震颤起来。

地震了？不对啊……

迷迷糊糊地找了好半天，澟才反应过来——颤动的不是他自己的头和背，而是擎着他的脑袋的银的肩膀，已经承担着他身体的重量的银的手臂……

市丸银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半托半抱着他，当然更为暧昧的是那张狐狸一样的面孔上一成不变的笑容。

澟看着他的脸，感到脖子像是被什么人死死攫住似的，一时间呼吸有些困难。

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断片开始拼接成一幅幅连续的画面——

色泽妖异的天空，若隐若现的雾气，绚烂如火的曼珠沙华，沉寂无声的死水，一去无返的木舟，孤立水中的湖心亭……然后，那死亡一样广袤空灵的宁静，毫无预兆地被细碎的呻吟打破，头脑中的影像好像猛然拉近的特写镜头，昏黄幽暗的光晕，令人眩晕的特效，将那个本打算深埋在心底的秘密重新发掘出来，明晃晃地暴露在唯一的观众——他自己的眼前：被束缚的双手，被掠夺的呼吸，被咬噬的肌肤，被践踏的尊严，沉默也好，哀求也好，反抗也好，都逃离堕落与毁灭的命运……

“放开我……放手——！”

一掌拍开市丸银的手，澟一改方才迷惘的表情，厌恶而惊悸地与银拉开距离。

“……”

似笑非笑的神情从银的脸上消失了，眯缝着的眼睛再度张开，血红的瞳孔里充斥着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