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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好久不见。”

亭中之人像昨夜一样朝他伸出手。

不……别碰我……离我远点……不……

所有的退路都被无形的墙壁封住，无论逃向哪边，最终都会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回原地，澟张开嘴，却听不见自己绝望的喊声……

放手……不……住手……不要碰我……蓝染……

昨夜可怖的梦魇再度轮回，连一块布片被撕落的声音都丝毫不差的精准。

“澟……”

隐约听见有人在重新聚拢湖心亭附近的迷雾里唤着自己的名字，这个声音在包围着湖心亭的死水上低低地掠过，消失在绮丽盛放的曼珠沙华中。

澟拼尽全身的力气朝那个方向伸出手，追寻着那个呼唤自己的声音。

“澟——！”然而另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压过方才消失的声音，清晰地冲撞着他的鼓膜。

他感到什么人握住了他的手，令人眷恋的温暖源源不断地自那人的掌心流向自己冰冷的手指……

“……！”

澟一下子睁开了泪雾迷蒙的眼睛。

一双炽烈的眸子仿佛隔着几个世纪与几个时空，与他遥遥相望。

脑海中闪过红色眼睛的友人的名字：瞬。

但他旋即意识到这双眼睛到底属于谁。

紫堂瞬的眼睛鲜少呈现出如此鲜亮的颜色，瞬的瞳色偏暗，比起鲜血更像玫瑰的花瓣，而此刻注视着自己的这双眼睛，是要将灵魂活生生地剥离出一具肉体般，充满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绝望痛苦和坚韧顽强的，最纯正的鲜红……那才是血真正的颜色，美丽而凄艳，乖戾而感伤。

澟迟疑了很久，还是没有叫出这人的名字。

他不敢确定，用这样难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总是笑眯眯地捉弄着自己的市丸银。

“呀……要不要喝杯热果汁哪？”

银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澟坐起来，抽出被银握着的手，蹭了蹭眼角的泪，摇摇头。

“小澟……”银的语气听上去很温和，这却让澟心里更加难受，“你……没事吧？”

澟再次摇头。

银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退回沙发。

次日清晨，澟从混沌中醒来，茫然地看着银端过来的早餐，食欲寡淡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