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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洛阳,王忠嗣又开始念叨起来安禄山。
李长安觉得王忠嗣去岁分明还没这么多话,今年话却格外多。
王忠嗣忧心忡忡:“长安去年所说果然不错,安禄山的确有谋反之心。”
“我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李长安嘀咕着。
“我给圣人上表,圣人却不信安禄山会谋反。”王忠嗣苦笑道。
他已经在上表中将安禄山在雄武城的所作所为写得十分详尽了,可圣人却只是轻飘飘让他不要嫉妒同僚。
李长安心道,何止现在李隆基不会相信安禄山会造反啊,就是等到安禄山的兵马都度过黄河了,李隆基都没信安禄山会谋反。
什么时候安禄山的兵马打到洛阳城了,李隆基那老家伙才信他的宝贝胡儿真的敢造反呢。
“安禄山果然如长安信中所说一般,每一条都能对得上。”王忠嗣苦涩看着李长安。
“他修建的雄武城城墙高耸,内藏精兵悍将。雄武城市面上粮价高昂,安禄山也必定已经开始存储粮食,准备充当造反的军粮了。”
王忠嗣说完之后看了李长安一眼,却发现李长安面不改色,仿佛一点都不对此感到惊骇一样。
不仅是李长安面不改色,就连李明锦也没有表现出诧异。
现在的孩子真是稳重啊,王忠嗣心里感慨道。
他刚发现安禄山准备如此充分的时候都一整夜没睡着觉。
“安禄山还借着职务之便,训练了大量骑兵,我估计单单骑兵便能有万人。”王忠嗣表情十分沉重。
骑兵和步卒完全是两个兵种,战马冲锋起来根本不是步卒能拦住的,太宗皇帝当初带着三千玄甲兵能够在十万军队中杀一个来回其中就有这三千玄甲兵都是骑兵的缘故。
“该死。”
王忠嗣终于看到李长安变了脸色,奇怪的是不仅李长安变了脸色,另一边的李明锦也同样表情微变。
李长安骂骂咧咧:“这个安禄山果然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她攒了这么多年才攒了五千余战马,安禄山居然能有上万匹战马!
果然在边疆就是比在中原地区好准备造反。
听着李长安因为安禄山囤积战马而翻来覆去骂了安禄山一路,王忠嗣不禁提醒了两句“还有城墙”“他还囤了粮食”“收拢民心自称光明神”,可惜不知怎得,李长安并不在意这几样。
反而一心只盯着安禄山的战马数量看,语气听起来……有点嫉妒?
王忠嗣心想,应当是他在牢中待了太久,感受能力出了问题吧。
好端端的,李长安为何要嫉妒安禄山战马多呢。
王忠嗣看到李长安和李明锦两个小女郎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也就不再打扰二人。
而是又自顾自陷入了忧愁中。
他们大唐真的要完了,天子老眼昏花,年老昏庸,储君自私自利,百无一用,还有李林甫这样的奸臣在内,安禄山那样的逆贼在外……王忠嗣回忆着雄武城高耸的城墙和里面对安禄山崇拜敬仰的将士,便觉得忧愁。
“阿兄,前面十里就到洛阳城了。”李长安指了指前面。
王忠嗣被李长安一句话从忧愁中拉了出来,听到快要到洛阳城了,这才提起了兴趣。
他挤出一丝笑容:“我年轻时曾来过几次洛阳,洛阳虽比不上长安,但也十分繁华,只是听过这几年朝廷有些忽略此处所以洛阳城中的权贵多迁移到了长安城,我的长辈萧公如今便在洛阳颐养天年。”
王忠嗣也有些唏嘘,他刚从军的时候就是在萧嵩手下担任裨将,后来萧嵩辞官养老定居洛阳后他还来看过萧嵩几次。当初他不懂萧公为何早早就要辞官养老,如今再看,萧公正好躲过了这些年朝堂上的腥风血雨,还是萧公有先见之明啊。
“我还依稀能记得洛阳城的城墙外……那是什么?”王忠嗣震惊看着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的一条黑色长带。
洛阳城外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宽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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