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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许是想他死的,但是也想他活着,明明想要用那只手直接抓在他脖子上,用最后一丝力气让他窒息,但她放弃了,转而深深地将指甲抠进他的手腕里。
费奥多尔垂眸,看向手上新鲜的伤痕,觉得它像个用烧热的铁烙上去的印子,只是它不久后就会恢复,像是从未存在过———也像他的罪恶,在最后一个人死去后,再无其他人知晓。
“上帝已死,所以......我将代替上帝。”
施予他人惩罚、清除罪恶,然后......杀死自己。
费奥多尔坐了一个晚上,他睡不着。第二天的白昼来临时,他在思考如何收敛母亲的尸骨。当门被叩响,看见那个灰绿色头发的男人时,他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
两人对视一眼,费奥多尔让步了,让艾尔海森先进来。
艾尔海森先是看见了他母亲的尸体,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向费奥多尔提出了带走他并帮忙收敛的想法。
有人送上来帮忙,换个孩子大概已经感恩戴德地接受了。费奥多尔还在思考权衡着,那点思路却被艾尔海森一句话直接打断了。
“你的母亲恨你,是因为你杀死了你的父亲?”
费奥多尔极力抑制住自己的表情,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艾尔海森之前还只是猜测,但当现在看见费奥多尔的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后,他才真正确认:费奥多尔杀死了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帮忙掩盖了这个真相。
若将费奥多尔最开始的人生比为温泉,那在觉醒异能力的那一刻,他亲手往里面投入了父亲的生命,让它变得干涸、死寂。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普通到和俄国的每个冬日一样,毫无记忆特点。
父亲在他身边,询问着他的功课。他是个严肃且威严的父亲,像所有人描述的那样,得体、懂礼,并且要求他的孩子也和他一样,不能丢了他的面子。
他应付着父亲的提问,思绪不知飘散到何处。他并不是故意想要走神的,只是模糊地听见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宣读着什么事情。那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让费奥多尔怀疑自己是否得了幻听。
但它的声音持续着,说了很多,其他听不清,只有一个字格外清楚。
[罪......]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不解其意。
父亲似乎看见了他的走神,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想要训斥。
“费奥多尔,与别人说话时,不要沉迷于自己的事情。费奥多尔?你怎么了?听不见吗?”
父亲皱着眉头,话语里严厉的斥责在得不到回应后,慢慢转变成担心。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体不好,看见费奥多尔这幅心神恍惚的样子,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发了烧。
他伸出宽厚的大手,试探性地抚摸上费奥多尔的额头。
“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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