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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穗姐姐,你怎么了?”
携雨挎着菜篮子走到院子里坐下。一旁的构穗支着头,若有所思状。听见他说话,呆愣愣道:“问槐今早下山去了。我和他说让他给我带几个大饼,他没理我。”
携雨摘着大白菜吸了下鼻子。天很冷,他和构穗的鼻头都红红的。
“构穗姐姐,你就那么喜欢吃饼吗?”昨晚上构穗也是啃大饼,吃的很香。他想不出,明明有米粥白馒头可以吃,构穗为什么吃大饼。
构穗捻着佛珠望天,“因为好吃。我到这里吃得第一顿就是饼。诸天的佛陀、罗汉没有口腹欲,他们不吃东西,天上什么都没有。我一直靠喝花露花蜜,捡吃花瓣填肚子。”
携雨哦了一声,“所以姐姐是因为第一次吃到花瓣以外的东西,觉得很好吃?”
“嗯。”构穗捡起一片大白菜叶子,学着携雨的样子把叶和梗分开。“等到下午申时初,我要去郦先生那里学泡茶。等我学会了,就可以自己泡来喝了。携雨喜欢喝郦先生的茶吗?”
“喜欢啊。郦先生点的茶不知怎么了,就是比我家先生点的好喝。可是看他烘茶、磨茶、冲茶的手法和先生也没什么不同,怎么就是有差距呢?我想不通。等姐姐得了郦先生真传,也泡给我喝罢。”携雨笑着说。构穗连连点头,心下有一种淡淡的满足感。在西方诸天,构穗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鹿野苑道场漫天佛陀、菩萨,莲花座下望不到头的沙弥、丘尼,万万人无一对她有所求。来到雪山居认识了携雨后,携雨请教她佛门学问,还等着她学艺成功后喝她的茶。她好像不是那么可有可无了。
“姐姐这几天要好好吃饭。等兽潮过去,我下山采买给姐姐带上来些。”
构穗鼻腔酸涩,不懂为何,只顾笑着点头。她殷勤地跟着携雨进厨房,看携雨忙活东西。
“携雨,我能做什么嘛?”她问。
携雨往灶台里添着柴火,笑道:“一会儿姐姐多吃两碗饭就行了。”
中午,段先生没回来吃饭,不知去了哪里。笼不过两个去处。一是找郦御做些文人雅致的事,二是自去山间倥偬,宁静致远。往日就这般脾性嗜好,携雨并不担心。
他把风城从柴房放出来,三个人在有炉子的堂屋吃饭。吃完饭携雨碗筷一收拾,叫风城去刷。他做饭,风城洗碗刷锅,这一年都如此。眼下段先生没回来,风城显得不情愿。每此刻,携雨都想不通段先生为何收风城当学生。
趁携雨去后院喂猪的空档,风城叫上构穗和他一道洗碗。他一边洗一边拿眼觑构穗,问道:“郦先生说要教你点茶?”
构穗点点头,学样子,拿丝瓜瓤搓着碗。旁边的人哧了声,鼻子又哼了下,“你这么呆傻,教了也白教。”
构穗再单纯也听得出风城骂她。她咬着下唇,什么都没说,手下搓碗的速度比原先快了些。
构穗生气了,风城心里舒坦。问槐、段燃两个能人志士,一看就非同凡响的人物,他万万比不上。所以这两人与郦御私交甚好,他稍许能宽慰自己。可构穗凭什么呢?凭她是这山上唯一一个女的吗?
一想到有个女人能每天和郦御见面,日久难免生情,风城心里又开始堵闷。
他天生是个弯儿的,喜欢男人。段燃对他严厉,携雨是个小毛孩,这两个他没兴趣。而郦御长相、风姿、才华都符合他梦中情人的模样。哪怕性子再超凡脱俗、高不可攀,他也忍不住想。
风城眼睛滴溜转,一副奸贼相。他长得四方脸,浓眉大眼,看起来正直豪爽。身子干农活、打猎锻炼出一身肌肉,高大威武。这样的人贼眉鼠眼起来,就显得很突兀。
构穗瞧不出来也不在乎,听风城说:“你知道郦先生喜欢什么吗?”
构穗皱着眉迟疑道:“吃鱼吗?”昨晚上吃饭的时候,相比于别的菜,那道清蒸鱼郦御多夹了几筷子。
“再有呢?”
“我不清楚,我昨天才认识郦先生。”若认识久了,就知道更多了。她知道问槐喜欢吃辣的,喜欢喝汤,喜欢穿深色衣服,喜欢被她舔脖子。
构穗的单纯无知,有眼睛脑子的人和她说几句话就能知道。风城就看中她这个点,不怀好意道:“郦先生最喜欢与人亲近。你若能讨他喜欢,他会教你更多新奇的。比如弹琴、下棋、书法、绘画,总之这些玩意儿都极有趣!”让构穗做郦御讨厌的事,惹郦御生厌,自然就会远离构穗。
构穗忙问:“这些都是什么?”
“哎呀,我也说不上。”这些风雅的事务,风城一窍不通。“总之都是极有意思的事,郦先生一般不教人。但你若能讨他喜欢,就不一定了。”
“怎么讨他喜欢?”
“你想,郦先生最喜欢与人亲近了。你寻机会,和他多热乎热乎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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