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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问道:“或是你家亲友和我家结仇,你代为出头报复?”
赵玦眼眸映出稀薄笑意,彷佛觉得她这么问有些意思。
“为谁出头?”他反问。
“赵逾。”
原婉然回想自家对头,有她兄嫂、蔡重、杜英生、罗摩世子妃西林钦衣兰儿,和宗室赵逾。
她兄嫂、蔡重和杜英生请不动赵玦这等富商对付她家。
西林钦衣兰儿爱慕韩一,曾经借故生事,后来有姑母秦国公夫人西林钦氏管束,她自身也认清秦国府势微,老实了。
至于赵逾,从前意图染指赵野未遂,记恨在心,徇私舞弊将韩一和赵野送上沙场。前些时日,他被废为庶人,送出京外幽禁,死在途中。
赵逾身分显贵,碰巧还和赵玦同姓,没准双方沾亲带故,有些渊源。
不过赵逾倒台横死与韩一兄弟俩并无干系,要怪实在怪不到他们头上。原婉然回忆赵逾出事左右时节,赵玦如常在绣坊走动,服色无一点守丧模样,否则绣坊人多,总有人能留心到,当谈资讲起。
但是她思前想后,委实想不出她家得罪过哪号人物,有这分量能劳驾赵玦动手,只得姑且瞎猜碰运气。
赵玦听闻“赵逾”名字,想了一下,方道:“哦,他。”口气如谈虫豸。
原婉然当即明白掳人这事和赵逾沾不上边。
她剩下最后一个猜想,因说道:“岂难道你……”
吐出这个“你”字之后,余下的话语隐没在她嘴里,不曾成声。
赵玦问道:“如何?”
原婉然沉默一会儿,把头一摇,不再言声。
她最后那个猜想是赵玦并非冲着她们夫妻仨去,乃是项庄舞剑,意在赵野生父义德帝。
义德帝身为九五至尊,略抬手指,牵扯的利害便至为重大,他亲近的人被卷入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足为奇。
兴许赵玦查探到义德帝正是赵野生父,与他有恩怨或图谋,因此掳走她这个儿媳,打算结合其他手段,以遂其愿。
这点猜想原婉然揣在心底,不敢轻易问出口。
当真赵玦打着义德帝的主意,他一天不挑破这意图,原婉然以为自己最好装傻,一来自保,二来更好伺机应变。
要是赵玦对赵野身世一无所知,她更不能吱声。
义德帝重视面子胜于赵野这个私生子。
从前他正为赵野由娼妓所生,身世鄙贱,忍心袖手旁观亲生骨肉蒙冤受死。
而赵玦聪颖机敏,听她将赵野身世提个头,没准就循线推敲出真相。这人对她家正没好意,得到这把柄不知会搞出什么乱子。
原婉然无话可说,赵玦则道:“我将你请来别业,和旁人旁事都无关。”
原婉然不大相信,常人用膝盖都推算得出,因着看谁家不顺眼便犯下掳人大案,十分不值当。
话说回来,赵玦敢刀捅活人嘴巴,砍死人脑袋,行事确实也不能一概以寻常章法料度……
她诘问到此时,晓得掳人一事纵然另有隐情,赵玦反正不会吐实,便问旁的事。
“前阵子我家大官人教人举发冒籍,可是你从中作怪?”
赵玦答得干脆:“绝无此事。”
“我家二官人遭遇仙人跳,是你设计吗?”
“与我无关。”
原婉然没能从赵玦口中撬出任何可用线索,倒是又得到他承诺。
赵玦道:“你安心在别业休养生活,将流霞榭当成自家,要什么,或有什么不称心,告诉银烛或院里丫鬟,她们自会打点妥当。”
此后赵玦不曾踏足流霞榭,原婉然想找他问话,下人皆答言他分身乏术,不克前来。
原婉然遂变着法子向奴婢旁敲侧击,弄清赵玦能优遇她到什么地步,从中寻出有助于逃脱的机缘。
她向丫鬟道:“我想绣花,打发时间。”
丫鬟陪笑:“娘子才刚病愈,绣花伤神损眼力,不如过阵子再绣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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