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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澄见状,温声道:“孟小公子不但才学好,还是个体贴人。”虽然孟之微跟琴濯互相陪伴情同姐妹,但当着面被人夸还是有些内敛,一味颔首谦虚。杨大人也附和道:“我这大侄女也是持家有方,家里全靠她张罗,他们小夫妻可是工部的羡慕的对象呢!”杨大人和张九澄左一句有一句,夸得琴濯也有些坐不住。在场唯一没有附和的便是薛岑了,他作为跟孟之微等人“不算太熟”的京城贵公子,如此表现倒也没有不妥,倒是黄鹤风感觉到他无意透露出来的情绪,忍不住有点担心。桌上没有酒,薛岑便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琴濯无意看到,也不由看了下面前的茶杯,暗想这茶是不是也香得很,怎么这人好像喝不够似的。她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还是那般略带苦涩的绿茶味,并没有不同,再一次对薛岑的品味报以嫌弃。果然对一国之君也不能盲从。作者有话要说:皇上日记十月初八夜,晴。酒是酸的,茶也是酸的。许是因为见到故人的原因,许久不曾触碰的记忆再度涌上来,琴濯在睡梦中依旧有些辗转。半夜的时候,孟之微还听到她梦呓,爬起来看了好几次,后半夜就没敢再睡,一直看着她,早起也是哈欠连天。一个没说,一个也没提,也算是一种默契。码头的事儿琴濯没去参与,不过看杨大人胡子都快翘起来的喜色,应该是成了。用过早饭之后,一行人就欲动身回去。张九澄送他们出庄,罢了给了琴濯一个一尺大小的盒子。琴濯心有所感,没有等到人后就打开了盒子,看到里边是一把短刀,刀鞘上的纹路似乎经久摩挲,陈旧的铜色也锃锃发亮。琴濯摸了摸冷硬的刀身,眼眶却有些发热。“这是我从别人手里得来的,原想着有朝一日遇着你爹,让他重新花大价钱买回去。”张九澄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稍微调整了一下神色,“你爹如果知道这把刀是我找到的,一定不会服气,你便留着可别告诉他。”琴濯心中五味杂陈,抱着盒子向张九澄行了个大礼。张九澄虚扶一把,道:“你爹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我与他从不是敌人,往后若有需要之处,尽可来小红庄找我。”“多谢张叔叔。”张九澄听到琴濯变了称呼,脸上由衷露出欣喜之色。薛岑几个都在不远处的梅林等候,薛岑看到琴濯抬手抹了下眼睛,心里牵挂便怎么也收不回目光,他看到张九澄给琴濯的短刀,便问孟之微。孟之微道:“那短刀是我伯……岳父当年的随身之物,岳父并不通多少武艺,但十分喜欢这类冷兵器,家里还有一间专门收纳兵器的密室。这短刀还是他找名匠打造的,时常带在身上,岳母总说他是瞎显摆,喳喳小的时候也时常缠着岳父要那把短刀,岳父便承诺等她成年的时候,就把刀给她做陪嫁。”琴家后来变故,为了抵债所有财产都被变卖了,包括这把刀。孟之微知道琴濯一直想找回来,但也不想再让她爹破费,所以总是偷偷地接些外面的针线活儿攒钱。琴濯原想在成年后就去钱州的大酒楼,一面学厨一面挣钱,但随后孟家也出了事,琴濯一心为着她,匆匆离开家乡就是几年,倒是把自己的计划都打乱了。想到此处,孟之微也挺自责的,垂下头没精打采,又听到薛岑问道:“方才孟卿唤的是夫人的小名?”孟之微方觉自己无意识唤了琴濯的小名,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还是莞尔一笑,“幼时她初学写字,笔力不稳,常把自己名字的濯分作两半,我岳父便娶了个小名叫‘翟翟’,但她自己又叫不清楚,总是“喳喳”个没完,后来家里人便干脆如此唤了。”孟之微很少在人前叫琴濯的小名,薛岑偶然听到过一两回,也没听仔细,如今知道这缘由,也不禁勾起笑意。琴濯抱着盒子回来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红的,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多问。一路上,琴濯都宝贝似的抱着盒子,连孟之微都没经手。办成了一件大事,众人的心情都挺不错,杨大人看到路过农家圈养的肥鸡,直说“好鸡好鸡”。其他人都知道他是馋了,忍俊不禁,左右当下再无要紧事,趁着秋色正好,在外面打打牙祭也无妨,薛岑便让黄鹤风去跟农家弄了两只肥鸡。黄鹤风回来的时候,袖子里还多揣着一个,薛岑以为他顺手拿的,蹙了下眉。“那老乡觉得给的钱多了,非要多送,老奴便跟他要了一只小东西。”黄鹤风张开袖子,两只雪白的耳朵从中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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