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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问题,已不用大祭司来回答,若非用了剥离他人血脉为自己所用的邪法,他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抹去眼泪,凤溪看向姬扶夜:“大祭司如今的力量深不可测,连我阿娘或许也不是对手。离尊能救下初七,凤族已是感激不尽,抓捕大祭司一事,我会告知阿娘,再请诸位长老一起出手。”姬扶夜平静道:“从捷径而得的力量,并不值得敬畏。”凤溪不明白他为何能这样笃定。而在这时,风声凛冽,大祭司顿足,离央身周出现一个又一个阵纹,环环相扣,从四面八方逼向她的要害,而他自己飞身向后退去,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离央的神色不见任何变化,她拂手向前,所有的阵法便在接近她身周时破碎开,化为无数道流光。大祭司双手掐诀,身后形成巨大阵纹,反手向前一推,阵法直直落向离央。她没有躲,红玲轻响,赤红长剑落入她手中,剑锋一往无前,势不可挡。在触及剑气的那一刻,强大的阵法便在顷刻间如泡影幻灭。这天地间大约已没有什么,能挡住这样的剑锋。“怎么可能……”大祭司看着刺入自己胸口的长剑,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会输,怎么会输得如此轻易!他明明已经继承了元凤的力量,他是这世上她不会是丹琼,她是初七(……离央与大祭司的这一战,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吊打。姬扶夜欣赏着大祭司的惨状,丝毫不觉意外,这世上,大约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离央的强大。羽翼上的烈焰散去,露出凤凰青色的翎羽,大祭司的尾翎拖曳在冰冷又潮湿的地面上,他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我已经拥有了最精纯的元凤血脉,力量应当可以比肩上神,为什么会轻易输给你?!”“这不可能!”他不肯相信自己竟会这样轻易地败在离央手中。离央飞落在狼狈的青羽凤凰面前,素白裙袂缈如云烟,她将右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奋力挣扎着想起身的大祭司,平静道:“空有所谓血脉,却不曾锤炼自身,你的实力,便如水月镜花。”“不,不是这样的!”大祭司勃然变色,他抬起头,嘶哑着声音道,“这天地之间,本就是以血脉为尊!”“如我这样血脉驳杂的凤凰,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真正强大的力量!唯有最精纯的血脉,才能带来最强的力量,便如生而强大的元凤!”“凭什么我便生来血脉驳杂?凭什么我不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天不与我,我便自己来取!”大祭司癫狂道,额上鸦青色的纹路随着他的神情扭曲,妖邪诡异。初七不知何时来到了深林之中,她怔怔地看向形容疯狂的大祭司,沉默无言。她眼中的大祭司从来都是温和淡泊的,何曾见过他这样偏执疯狂的一面。捏紧衣角,初七感受到自己舌根下传来的阵阵苦意。只是为了所谓力量,就可以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么?可是如他这般,就算拥有了再强大的力量又如何?凤溪上前一步,眼眶微红,她盯着大祭司,哑声问道:“我父亲,可是死于你手?”“是。”大祭司对上她的目光,面上笑意不改,“不仅是他——”他看向初七:“你的父亲,同样也是死在我手中。”“说来,你阿娘,本该是我最后一个祭品,可惜凤王为了救这个妹妹,不惜自身,叫我的谋划落了空。”凤王身上的伤,正是为了救扶玉所致,直到今日也未能痊愈。此后,凤王似乎也察觉族人之死并非只是战事之故,暗中调查。为防事情败露,大祭司沉寂千年,以鸠果徐徐图谋,直至如今。但离央的出现,却让他的谋划尽数落空。凤溪再也忍不住了,她蹲身抓住大祭司的衣襟,怒声道:“阿娘说过,你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他怎么下得了手!面对她的怒气,大祭司只是笑道:“既是挚友,他们为何不能将血脉借我?”啪——凤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翻涌的情绪,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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