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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身旁人停下脚步。
“我,”虞兰时低头抚向空荡荡的腰间,“我的玉佩丢了。”
虞兰时平日里衣着是常人可见的不俗,束封上喜好坠着块玉压袍,常常更换。有时是块玛瑙,有时是凝着点红的白玉或翡翠,色泽各不相同,无一例外的是令人咋舌的价值。
听到玉丢了,卢洗比他还紧张,低头在地上转着找,“哎哟,看着绑那么紧也能丢?丢哪儿了?快找找……”
“可能是丢在了刚才的路上。”
卢洗转头看他,“是吗?”
“是的。”
见他很是笃定,卢洗掉头就要往回走,“我和你回去找找,这么贵重的东西,多一个人找快些——”
“不用。”虞兰时拦住他,“我自己一人去去就来,鹿园宴机会难得,你可以趁此多结识些人,日后做事多些便利。”
说罢不等回应,虞兰时掸袖而去,重走回来时路的招展浓阴中。那片阴翳与日光相争,逐渐淹没了他的发冠脊背。
卢洗站在原地,看他走得那样快,完全失了惯有的从容。心想,那块玉佩大抵是他极珍爱的。
檐下滴滴答答地溅起残雨。
广寒楼前的廊道上,红漆围栏半丈高,有人支膝而坐,凭栏垂下一片鲜红的衣裾。
美丽而冷漠的王侯就坐在那里,手上拿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佩放在眼前看。
雨后清透的光在她面上流淌,那双琥珀眼眸打量着玉佩,听到足音,向后看去。
虞兰时停在一丈外。
探花郎长身玉立,红袍艳绝。
廊边杏花枝摇落水珠,落去他的大袖。
廣寒樓(二)
满园春寒,将所见周遭景致剥去一层朦胧白雾,斩露极冷清的质感,愈称出廊道下那人的发乌唇红。
今日赴鹿园饮宴的殿试三甲,人人都穿着这身红袍,只在冠帽上有着禽羽区别。同样一身装扮,而虞兰时,无论是融入人群之中,还是站在这处花红柳绿的庭院,都异常夺目。
此刻,艳蕊怒张的枝条影影绰绰挡着、从他左耳斜到鼻尖。
约莫是得益于他这两年线条愈发明晰的五官,配上一副高挑笔直的身骨、举止绝妙的仪态。含苞欲放的花开到极致,单单站在这里,已然漂亮得不行。
人总沉溺于感官,今安不能免俗。
目光掠过他的腰身,束封一丝不苟地扣紧,收进几丝衣料褶皱,没有挂饰的下裾空落落。
今安掂了掂手上拿的东西,给他看,“是你的?”
剔透的血玉色与那双琥珀色眼眸交相辉映,一时教人分不清,是哪处更称得上价值连城。
虞兰时停在花枝后抵袖作揖,“是下臣不慎遗失。”
“不慎遗失。”今安念着这几个字,把手中玉佩拎起摇晃在两人对视之间,“本王以为是谁不要了,扔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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