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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说到底都是男人,无法自由出入皇宫禁内,所以皇帝一旦设立东辑事厂,那这些随时能在宫中待命的阉人,无疑比锦衣卫更称得上‘亲卫’二字。皇帝微微偏过头,继续道:“容予,掌印虚位多时,朕今日提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提督。”容予事先似乎已经知情,在皇帝下达如此叫人猝不及防的旨意时,也只是宠辱不惊地躬身领旨。反观一旁薛邵,面无表情便是最好的反应。底下,丁宝枝不留神碰翻酒杯,急忙低头擦拭身上酒渍。建安王妃听完皇帝旨意也慌了神,见她手忙脚乱十分理解,“宝枝,别急,我带你下去换件衣服。”丁宝枝只摇头道:“不必了,王妃您留在席间吧,我去找个无人处把衣服上的酒渍擦洗掉就回来。”丁宝枝请宦官引路,将她带到了慈宁花园某处无人的凉亭,她问那宦官去取些水来,而后自己拿手帕一个劲擦拭刚刚沾染上的酒液。等了会儿,该是人回来了。她眼角余光划过一抹铁锈红的曳撒,抬眼见是容予,丁宝枝愕然不已。容予气度偏偏微笑着朝她颔首,“万岁爷让我领了旨出来放放风别傻站着,结果就见你在这里如此狼狈,可是刚才的事将你吓到了?”她适才打翻酒盏的时机,正正好好就是皇帝提拔容予,瓜分薛邵职权的时候。丁宝枝摇摇头,“不是,就是凑巧碰翻了而已。”容予只笑道:“你大可以趁现在四下无人和我说实话,毕竟万岁爷的这个决定的确令人出乎意料。”丁宝枝沉默片刻,抬眼问:“你知道万岁爷为何突然做此决定吗?”容予颔首道:“据我所知,内阁弹劾指挥使的声音一直不小。前阵子北镇抚司有个极为重要的犯人被毒害了,下毒的人他们却迟迟抓不到,朝中都在传说锦衣卫里出了奸细,万岁爷恐怕是在担心这个bbzl说法是真的。”丁宝枝听罢不可置信地抓着他手腕,“你说锦衣卫里有奸细?”容予垂眼觑向她紧握自己的皙白的手,抬眼望着她道:“只是传言而已,放心,等我协理此案,一定会还北镇抚司一个公道,不让指挥使蒙冤。”“荣达”丁宝枝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紧紧注视他道:“若真是锦衣卫里出了奸细,薛邵会受到牵连吗?若他受到牵连,你你现在是司礼监掌印,能有办法保我平安无事,从薛府脱身吗?”容予眉心的‘川’字纹转瞬即逝,旋即化作微笑,轻描淡写道:“宝枝,你是指挥使夫人,怎么会这么说呢?”“谁不知道我嫁他并不情愿,事已至此更不想被他牵连。”话音出口丁宝枝眼中含泪,是害怕极了。暗处,早就藏好的方阿宁躲在假山后边挠挠脖颈,心说夫人演得也忒好了,特别是这最后一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传回给指挥使他按原话传了不会挨踹吧?作者有话说:嫁个锦衣卫还得干锦衣卫的活(薛子哥识相的就支持老婆搞事业!夜里悠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宫人们手提着灯笼站在道路两侧,丁宝枝拢着衣领紧紧跟随出宫的队伍。临上建安王府的马车之前,远处走来个锦衣卫朝她微一颔首,丁宝枝了然,将建安王妃送上马车,道了声“薛邵下值了,我去找他。”建安王妃心道这会儿薛邵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但又不得不放宝枝去见他,人家毕竟是两夫妻,这个当口除了宝枝也没人能平复他。目送建安王府的车架走远,丁宝枝遂跟着那锦衣卫朝另一方向走去。转过拐角,夜幕下停了辆马车,见方阿宁在边上站着,不用想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丁宝枝步上车架,才刚探身进入轿厢便被一双坚实有力的胳膊拦进了怀里。她几乎是跌坐在薛邵身上,后者若无其事,她倒撞得闷哼一声。丁宝枝视线还未在昏暗的轿厢中得到适应,耳廓就受了惩罚,被牙齿细细碾着。“皇店?宝儿背着我动作倒是不小。”他果然介意,不过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丁宝枝顺从地忍了耳根的疼痒,任他略施小惩。“你要不允许,我就把铺面送给建安王妃。”“太后的赏赐你也敢转赠?”丁宝枝听出些弦外之音,转身攀着他两肩问:“你肯让我开办布庄吗?就当看在我帮了锦衣卫这么一个大忙的份上。”薛邵歪头道:“你说的大忙是指告诉容予嫁给我你很不情愿,我要是出事,你不想被我牵连?”丁宝枝眉头一皱,耳尖上凉飕飕的,“是你让我博取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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