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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冉闻言又急了,&ot;胡言!我怎么会如此!休要挑拨离间。&ot;
宣帝对安国侯年年封赏,太后对其也是宠爱有加,在丁冉的生活里,想必从未有人告知过她什么是规矩克制。
宋南枝不与她争:&ot;我与世子是圣上赐婚,倘若我们夫妻之间真的出了问题,问罪与否,也该由圣上决定。你若有胆,就去御前状告我,在此撒泼发疯,当真是失了你安国侯府的气节!”
听见此话,那本要进去砸店的几个亲兵突然往后退,竟然生了些怯意。原本他们随行进京就不能惹事,如今听宋南枝这般说,自然不敢再妄动。
窗前的邢逸将这一幕瞧在眼里,回头看向沈洲,忽然赞了一句:“宋大人傲骨铿锵,背脊清直,生出来女儿也不相上下。”
沈洲虽没看见,却也将楼下人对话一字一句入了耳。起先还好,眼底尚是无波澜,却在听见那句“我与纪公子虽在此处见面”脸色就不太好了。
邢逸看他一眼,又笑问:“世子当真不下去么?”
下方的事显然没有这么轻易结束。
并非是丁冉,而是宋南枝不肯罢休。她教她三番四次的恶口伤人实在难以忍受:“我并不知你是性子如此,还是故意为之,我只告诉你,先前种种加上你今日所为,我必然会到圣上面前求一个说法。”
丁冉想嫁给沈洲的事人尽皆知,宣帝先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只是碍于太后的面子。可如今不同了,先前沈洲与她说过,丁冉与纪护野指婚,不单单只是婚配这么简单,而是对安国侯的试探。上丁齐又已经进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宣帝暗中监视着。
而这些,丁冉也显然是不明白的。因为若是知道,便也不会行如此愚蠢之事。所以,这会儿宋南枝反倒不想她走了。
丁冉被宋南枝这傲慢至极的模样给激怒了,也不管身旁的随从动不动身,自己就要冲进宝斋。
宋南枝没拦着她,倒是纪护野大惊失色,冲上前去拦住丁冉。
丁冉呵道:“你给我滚开!我拿不了她,还整不了你吗?你今日得罪羞辱我在前,我便将你这宝斋砸毁了出气!太后圣上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纪护野慌忙道:“你简直是个疯子!这宝斋并非是我的,你无权去砸坏!”
宝斋便一直由宋南枝在打理,纪护野知晓她为宝斋费了不少心血,自然不能由着丁冉进去。可他这般在乎的程度反倒成了此地无银。
“不是你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让我砸了它,多少钱我赔了便是!”
丁冉虽看着是个身形瘦弱的,可到底也学了点功夫,纪护野拦不住她,还挨了好些打。最后无奈,只能从后面环住其腰身,死死抱住。
可他这般无礼,丁冉气得脸涨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当即拔出腰间的匕首,要往身后刺过去。
愤怒冲过大脑,早已经无理智可言,丁冉此刻就想,把面前这个窝囊废给杀了,她也不用嫁了!
纪野瞧不见她拔匕首的动作,宋南枝在身后被那寒光闪了一下,想也没想上前去阻止。
于此同时正在看戏的邢逸也登时变了脸:“坏了,那姑娘怎么还拿匕首出来了!”
沈洲当即起身,朝外看去。
纪护野被丁冉拿着匕首刺,宋南枝亦在一旁阻止。眼瞧着匕首要扎进纪野后背,她将其手腕握住,随后又被甩开,尖利的刀剑从她的手背划了一道口子。
丁冉一点没有犹豫,又朝宋南枝捅去,春杪也上前制止,顿时乱成了一团。
丁齐的几个亲兵本打算看戏,却不料他们家小姐竟然拿起匕首动了真格的,也吓得上前去阻止。可还未上前,他们脸侧疾驰飞来一个不明物体,正中了丁冉的腰背。
她一时吃痛,当即半截身子都震麻了,立即松了手。
如此混乱间,南城兵马司的人也已经赶到了。见一群人围在宝斋闹事,吏目迈步往前询问:“何人敢在此滋事?”
众人瞬间息了声,无人回答他,唯有宋南枝上前道:“有人在此行凶杀人。”
那吏目以为听错了,可一见后头的纪护野捂着流血的手臂出来,也是吓了一跳,赶忙上前行礼:“詹事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何人敢行凶?”
纪护野看了一眼宋南枝,书生儒气很快掩了方才的愤然,轻喘了一口气:“无人,只是不小心罢了。”
纵然他也恨不得将丁冉这个女人送去衙门,可两人到底还有婚约,若将今日之事闹大,两家都得获罪不说,还会将宋南枝牵连了。
丁冉半边身子都痛麻着,瘫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气焰一过,按她惯用的招数已经开始哭了。
宋南枝什么话也没说,纪护野自小比纪野稳重,他护着丁冉,亦在情理之中。只是今日终究没能见到国子监祭酒,她喟然轻叹了一声。
吏目随意问了几句,见众人并没有什么事便很快又带人走了。
宋南枝没进宝斋亦不作久留,可刚一转身,就见沈洲从对面江云楼里出来了。
他旁边不知什么人,只一见到她就上前弯腰作揖,颇是亲近地唤了一句:“弟妹好。”
宋南枝并不知怎么称呼,遂只还了礼。然后抬眸看向沈洲,想起方才丁冉无端被一茶杯击中,便知是他的手笔,欲上前去,身后的纪护野忽然跟了过来。
他一心顾着宋南枝的伤口,并未看见对面沈洲,心急从怀里掏出一方帕便伸手要去给她包扎。
手还未碰到,宋南枝缩了回去:“我没事,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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